我还在迟疑间,梅馨已经先开口问道:“什么事?”
“老夫人让我来送醒酒汤。”我将端着的盘子向前送了送,“出什么事了吗?”
梅馨回了一下头,我顺着目光看去,少爷坐在书桌旁,茫然地看着这边。
梅馨接过醒酒汤:“我有话问你,等我一下。”
有话问我?
她把醒酒汤放在书桌上,低声让少爷喝,转头又走了过来,甚至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什么事这么隆重?和少爷有关?刚刚书桌上放着的是什么?
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边思考,边带着梅馨走到二楼的客房边,推门进去。
客房布置简单,我本想带着梅馨到沙发上坐下,但她在我关上门后,直接问我:“邵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是什么意思?她是知道什么事了?
我斟酌着反问:“少夫人想知道什么?”
“我和邵烨以前是不是一个高中的?”
我:“……”
梅馨立刻说:“你知道,你以前也是那所学校的。”
这说明梅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点头:“是的,但是我比少爷早毕业两年。”
“你什么都不说,看我和邵烨这样很有意思吗?”
我一愣,这指控……倒也没错。
我解释:“我是少爷的私人助理,也从小一起长大,但并不是少爷的每一件事都由我经手,少爷也会有不想告诉我的事情。尤其感情这样的私事……”
“私事?”梅馨冷笑,“你都帮他选妃了还私事?”
我:“……”
我冷静地回答:“这是近几年的事,少爷年纪不小了,老爷和老夫人希望少爷能早点定下婚约。少爷始终兴趣淡淡原来是……”
“放屁。”梅馨斥道,“真是这样,你们找到我的时候还需要和我谈合约吗?”
我摇头:“少爷与您的初见应当是故意的,现在您也知道一些事情了,至于我……是我理解错误少爷了,因为少夫人的情况和少爷的情况相差太多,加上初见的态度……是我的错。”
事已至此,我只好独自扛下所有。
梅馨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把你知道的,我和邵烨的事说一说。”
说来我知道的并不多,许多记忆还丢失了,只好挑了些记忆清晰的说给她。
少爷高中时的暗恋,重逢后少爷私下找我询问的问题和让我摸不到头脑的发泄,梅馨可能错过的对话……
我不知道梅馨想起了多少,脸上是越发掩饰不住的迷茫和无措。
最后,我说:“少爷……很长时间都没有提起过您,也没有怀念,我也就逐渐忘记了。”
当时我已经毕业,到大学念书,本身学业繁重,与少爷不在同一个学校,少爷有意掩饰下,我当然会更关心少爷的学业。
“你不知道他有我照片?”
我一愣,摇头道:“不知道。”
梅馨表情更茫然了。
我补充道:“有些事情……旁人是没资格知道的,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
“所以他……真的喜欢我很多年了?”
“毋庸置疑。”
梅馨站在原地没动,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她忽然抬头问我:“前几天公司偶遇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完了。
我确信我在这一刻开始了头脑风暴。
钱子莹绝对是少爷“选妃”的历史遗留问题,并且梅馨和钱子莹在前几天互相见过了,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所有的思考与犹豫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我回答道:“人会本能地向更美好的事物靠近,钱子莹与您有几分相似,少爷只是……太想您了。”
这次轮到梅馨无语,一时没有说话。
室内安静下来。
良久,梅馨突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什么?
“若智,别把我当傻子,你今晚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你心里有数,但我不会跟你计较,那些东西没有意义,我就问你一件事情。”梅馨盯着我的眼睛,“邵烨有没有把自己曾经的烂账处理干净?”
这双眼睛非常明亮,毫不掩饰地直视我,竟然把我看得有些心虚。
她说得没错,多少真话,多少假话,我是知道的。
我回答:“处理好了。”
“有这句就够了。”
什么意思?
|w?
梅馨绕过我,打开门走出去了,把我留在原地。
少爷做了什么事,梅馨必不可能知道,目前唯一露馅的只有钱子莹,而钱子莹已经离开,至于其他人,应当没有人会找上门来。
少爷始终很大方,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说到底,是钱货两讫。
但钱子莹的事情需要处理,她要承担做错事的后果。
今天时间不早,明日再说。
我端着盘子,到楼下复命,眼见没什么事情了,我和我妈说了晚安,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不得不说我这个回房的时间刚好,才关上门,卡斯马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
多半是少爷领结婚证的事,我点赞时,确实没看到卡斯马。
我点击接通。
属于夜店的吵闹音效立刻从屏幕那边传来,卡斯马整张脸几乎贴在镜头前,见电话接通,才把脸后撤:“智哥,邵烨领证啦?!典礼什么时候办啊?国内还是国外?找婚策公司了吗?婚纱照拍没拍啊?哎呀,我刚才给邵烨打电话,他让我别打扰他,电话给我挂了,我只好打给你了。”
我:“……”
卡斯马身边还有几个他的朋友,起哄说要吃喜糖。
说实话,卡斯马这样问,有一种询问我工作成果和工作进度的感觉。
只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和少爷的进展,卡斯马说的这些事,都遥遥无期。
我摇摇头,碍于他身边的朋友我全部都不认识,没有说太多:“少爷目前没有公开的想法,合适时少爷会安排的,前几天你也在,我就不多说了。”
卡斯马一愣:“哦,对哦,想起来了。那邵烨有需要我的地方就找我,我必须第一时间抵达!”
“嗯。”我笑笑,正要挂断电话,卡斯马又说起来,“你们这是回家了吗,还说叫你一起出来玩呢。”
“少爷今天正式领了结婚证,当然要回家吃饭,你们玩吧,我也要休息了。”
“没问题没问题,智哥拜拜!”挂断前,卡斯马对旁边的人说,“不好意思啊,我那一会儿请大家去浅糖吃点吧……”
浅糖,是一家做高端甜品糖果的店铺,主打真果汁真果肉,还会有一些小型表演展示,味道很不错。
卡斯马虽说偶尔会有些缺心眼,但对朋友非常好,即便是刚认识不久的酒肉朋友。
几年前我曾担心过,卡斯马是否会被骗钱,诸如“我最近买xx需要xx元,我差一点钱”,又或者“我爸肺癌了需要做手术,差xx元,能不能帮帮我”,“我爷爷病了,我卖茶叶给爷爷治病”等。
他非常“傻多速”。
卡斯马得知后满脸鄙夷地看着我:“我哪有这么笨,请大家吃饭喝酒出去玩是我愿意,大家花钱买个开心,但别想从我手里扣现金自己花!”
于是至今我也没有听到过卡斯马被骗钱的消息。
但我认为,他确实非常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