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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观音坐莲(1 / 2)

观音坐莲

“欸?你的耳朵上有耳洞哦!”手里拿着粉扑的女孩有些意想不到。

她特地带了一些不用扎耳洞的耳夹,想着男生这个年纪不会打耳洞,谁成想,眼前这个秀美的男生掀开乌黑的软发,似白玉的耳垂下有两颗红洞。

很小巧却不突兀。

很适合戴观音碧绿色垂心坠。

抚音想,真是山里出美人儿。

美人儿从早六点过来坐在堂屋内被涂抹拍水乳上底妆一个小时了也不见耐烦,相反十分地配合,转脸抬头修剪都很安静。

屋内很安静外面闹哄哄的,是请神的旁亲来送贡品,都微有置词,又不敢大喇喇地冲进来看观音像。

只敢在外面阴阳怪气地过过嘴瘾。

抚音是村长从城里喊回来的,她本来就是荔枝村的人,今年暑假回家在城里找了个新娘化妆跟妆师。

虽然还没有出师,但基本的妆容也画得差不多了。

观音像妆淡,不能画一些妖艳之色,却又要观之可亲威严在上,扶音只好上月牙白的粉底又细细地再上一遍的隔离霜。

陈音好脾气地随她摆弄。像个玩偶娃娃他的头发被发网束起来了露出了清晰的美人尖眉骨高挑眉尾优美象道弯月婉约而下鼻骨高挺,红唇弯弯。

不笑也弯。

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抚音越化越难过。

她听到外面那些人故意跑到窗棂下说得话,那都是不太好听的话,说里面是个假男人不男不女扮观音要遭雷劈!又说这个李老头村长越来越糊涂不想着好好敬神尽想着弄虚作假,下年村干部选举不投他了。

翻来覆去就是骂陈音和吐槽李村长的多,但终究骂陈音的多一点,以及更不堪入耳一点。

“要不你逃走吧!”抚音突然开口说,越说越勇敢:“我就说你换衣服时不见的,我打开门就没有人了。你从这里跑,这个屋后面有个小门,到山上的。你在山里过一天,到晚上你就出村。没事的,村里人忘性大,你在外面过个几个月再回来大家都忘记了。”

她突然变成了大力水手,手忍不住用力,她在用化妆棒点眼尾的眼影碎片。

“我不会说你去哪的!所以你就放心地走吧!”抚音点完了,镜子里的美人慢慢睁开眼,犹如神仙降世,蔓延开来的金色眼影闪着光,一点一点地发亮,弧度柔和,让人忍不住直勾勾地驻足窥探。

“那你怎么办呢?”观音终于说话了。

听在抚音的耳朵里还有些不真切,虚幻,陈音转过头,黑深的瞳孔倒映着年轻得像月季花的女孩,“我逃走了你怎么办呢?你还要回到这里。”

而我想要的逃走,是彻底不回来。

如今羽翼未丰,一切都只能忍耐。

光是开口说话面对那些贪婪又残忍的荔枝村人,陈音心里就涌上一阵绵长的痛苦麻木,漫不经心地凌迟着他的心窝。

一遍又一遍,被拉扯变长的痛觉让他的大脑开始急速旋转,迅速端出一个计划下一秒又被分析所有的可能性再pass

今天早上来许安良的李英文就是村长的儿子,只不过一个村长的儿子就这么耀武扬威陈音烦透这糟糕的一切,这哈巴狗一样的人生。

他开始厌恶那些放肆黏着他皮肤的目光,恶心的淫欲的,让他喘不开气。

他想走。

哪怕是许木,也不可能让他留下。

他的唇又抿上了,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是一番好意,但她无力承受这次敬神活动失败的代价,那些村民冠冕堂皇发理由太虚伪。

他只想一个人逃离,越多的人牵连到他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点到为止地提醒抚音,你的家人还在村里,你放走了我,那些因为本来就不喜欢李村长的人会把滔天的怒火发泄在你们家,那是一种很诡异的庞大的火焰,会把你们烧得只剩灰烬。

陈音闭上眼,他不想看到这种结局。

妆化完了,外面还是暴晒,高温无法躲避地窜到屋内,撩起陈音的发髻,抚音给他盘的圆月头,他去换衣服。

抚音在外面拿放在盒子里的发髻发饰,有一座是金店四千块钱借的纯金蝴蝶玉边发簪,样式新颖,半开的蝴蝶翅正好可以夹在陈音的发髻上,露出梳得光洁的额顶。

突然之间,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喵叫,孱弱细软,抚音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只小奶猫被卡在挂帘口,外面太热想蹭凉结果身子太小了被帘子遮住了。

叫得哀哀戚戚,抚音心软,把发簪锁在盒子里,过去救猫,嘴里训道:“这么小不要进来啦!你太小了很容易出事!知不知道的啦?”

身后有个人影从外面风口穿过。

陈音在里面正穿着内搭,观音娘娘服装素雅清淡,青色夹带一点浅紫色,上紧下宽,腰带束得极细,犹如夏日碧池里的一袅青荷。

手肘、衣领之间的夹层和裙面裙摆都用金银线绣得莲花纹,在屋里不甚光明的灯泡光都漂亮得光彩夺目。

听到推门声,陈音还因为抚音敲门,头也没抬地束着腰带,“你来了,我快穿好了,就是两侧的细带我够不到……”

他低着头看到一双不像女孩子的运动鞋,气氛恍然被人偷情撞破之间的尴尬,沉默突然死机一样卡口。

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准备逃离的烦闷一瞬间又漂上来。

许木,许木,为什么又是许木?

陈音很想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你他妈的能少给我惹点麻烦吗?为什么你的心情这么重要到决定我的生活?

我的生活已经被你这个弱智搅翻得天翻地覆了?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陈音闷气不说话,刚刚还觉得气温有点低冷的房间又开始闷热起来,肌肤表面缓慢地出汗,像被水舔过一样黏腻,新换的衬衣开始粘在肌肤上。

他不想讨论一些毫无争议的事情,也不想虚与委蛇地和自己的哥哥摆出什么兄弟情深的模样。

许木走了,他看得出陈音头低着故意没给他眼神的怨怼,他是傻子但心是活的,被用冰锥扎的时候会冒血会痛。

他没有告诉陈音他偷偷地溜进来是因为他在外面偷听到那些无聊的男人淫笑着说等会冲进去摸摸假观音的下面大不大,最好能蹭一把,听李英文那小子说,白得像雪软得像泥,那男人身上淫荡的邪骚味都快要溢出来。

周围人都笑着怒骂他。

许木阴冷地抬头狠狠地盯着他,那男人像是察觉到什么诡异的视线,下意识地缩着脖子抬头环顾四周,只看到许家的傻子走路离开的背影。

许木离开了。

这个房间就是个化妆间,抚音在外面守着,也没有小门,他从哪里进来的呢?

陈音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可是他聪明的大脑立刻分析数据告诉他,是玻璃窗口,那里连接空调外机有个通风口,大约三十多厘米的圆圈模样,许木到底是个孩子,骨头脆可以弯,只是会不会痛就不清楚了。

陈音闭上眼静心吐了一口气,长长的慢慢地吐出来,大脑开始飞速闪过很多画面,删除,一一开始空白清除,不论如何不论未来,至少今天,祈雨仪式不能出差错。

他要推开门去找抚音补妆,随意地撇眼看到挂衣服的吊钩上有一枚小小的吊坠。

他走过来拿起来,是一枚玉观音像,垂眉闭眼笑容温和,触感光滑,玉体青白,边缘处微微透着盈绿的光。

是快好玉。

观音像的背面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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