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硕士毕业、离开学校後的第一个夏天
yan光很强,没有风,热得很直接,我才走没几步路就足够我出汗到後背sh润,热得我直接走进最近的便利商店寻求一点慰藉,但考虑到最近物价通膨的速度,我还是把我的慰藉限定在了一瓶n茶配一包松饼的超值组合里。
走出便利商店後,我将塑胶x1管cha进纸盒里,x1入一口冰凉甜腻的n茶,熟悉的化学香jg味瞬间让我有回家的感觉,在欧陆念了这麽几年书,还是乱七八糟的化学添加剂最契合我的口味。
怀抱着被n茶拯救的好心情,我走进社科院里,没有注意到我身後的自动门又开了一次。
电梯来了。
我走进电梯,一个穿着深灰se西装、打着同se系领带的男人跟我一起走进了电梯,他毫不犹豫地按了最顶层的十楼,然後转向我,彬彬有礼地问,「你需要到哪一层楼?」
好问题,我不知道,面试通知里没写。
对於我的沉默,男人也不以为忤,还是笑得很温和,「这栋大楼当初规划的时候没有规划得很好,整t动线其实不太清楚。你刚来这里工作吗?」
「我是来面试的。」
「你是要找哪一位教授面试?」
「季亭舟,季教授。」
「他的研究室在七楼。」男人帮我按了电梯。
「谢谢。」我说,他客气地笑了笑。
我们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且尴尬。
我只能低头对着地板发呆,顺便思考这个时候出於礼节是不是应该跟隔壁的人聊个天气啊什麽的?
而且怎麽都没人搭电梯?
啊,现在才到三楼。
「那个……」我艰难开口,绞尽脑汁地想找话题,但可惜我念了这麽多年书、留了这麽几年学,没有一身反骨、更没有伟大理想,只有发现了自己不擅交际,「我先下了。」
男人微微一笑,语气礼貌但眼神玩味,「季教授的研究室不在这层楼。」
我求你放过我。
但男人没有,他只是继续温润如玉地笑着,以一个非常斯文的姿态欣赏我的尴尬。
我抬眼看了下电梯的显示萤幕,五楼。
很好,还有得聊。
於是我决定用自损八百的方式主动开启话题,抱着有得必先有失的心态把刚买来的松饼递给了男人,「你想吃松饼吗?我刚买的。」
男人看起来有点惊讶,也是,在这通货膨胀率高得能跟资产成长速度相抵销的年代还能穿着西装温和微笑的人肯定不吃便利商店卖的松饼。
但这样也好,毕竟那松饼我可是花钱买了,自己没吃到也是有些可惜,「你不吃也行,我自己吃。」
男人微微挑眉,但黑得深邃的眼睛里还是看不太出什麽情绪,平静无波得像一汪古井,「你喜欢吃这个吗?还是也喜欢吃一些别的甜点?」
我扬了扬手上的松饼,「我买这个只是因为它跟n茶一起买只要五十块。」
男人又笑了,「这样啊,你的面试是什麽时候?」
「十分钟後。」我说,此时七楼已经到了。
我正要走出电梯时,男人叫住了我,「如果不急的话,介意跟我上楼取个东西吗?」
「需要很久吗?」我问。
「不用。」男人笑了笑,电梯门关起,银se的电梯门映照出西装笔挺的男人和我这一看就是随便在h&抓了一件西装k跟衬衫就来面试的菜鸟。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的办公室在这一层。」男人说,还非常绅士地抵住电梯门,让我先走。
「谢谢。」我说,电梯在我身後关上,想跑也得再等下一班电梯了。
男人的办公室在走廊最底端,雾面玻璃的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院长办公室。
我大惊失se,「你是院长!?」
男人回过身来,这次他温雅的笑容染上了些许惊讶,「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我应该要知道吗?」你是拿过奥斯卡还是演过漫威电影吗?
「确实不应该。」男人笑着打开门,让我走进他的办公室里。
以院长办公室来说,男人的办公室不算大,以灰se跟木棕se为主se调,视觉重心是一张非常大的实木办公桌,房间内还有两张淡灰se的皮革沙发、一张实木矮茶几,和满满摆着书的柜子。
男人领我在皮革沙发上坐下,他则是坐在我对面,双手将名片递给了我,「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介绍自己。初次见面,我是南泽大学社科院的院长,叫做刘叡,请多指教。」
啊,这个日本规格的介绍词是怎麽样啊,这男人是京都大学毕业吗,「哦,我是秦至夏。」
刘叡又笑了起来,「我知道。」
不是,等等,你知道!?
还没等我问,刘叡就已经先回答了,「我见过你,只是你没见过我。」
哇,不愧是能够在社科院做到院长的人,一句话就重构了「见过」的意思。
但刘叡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从茶几上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包装jg致的中式糕点递给我,「这是我朋友从北京带回来的,要不要吃吃看?」
「我等面试完再吃吧。」我接过那糕点,顺手就跟名片一起收进了包里。
刘叡看了墙上的挂钟一眼,对我说,「你该去面试了对吧?祝你面试顺利。」
我站起身,在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一个气质清冷的nv生跟我错身而过,那nv生别在x口的识别证上写着她的名字:姜青。
在我走过去後,我听到姜青问刘叡,「她是?」
刘叡的回答却让我完全无法理解,「陈怀稷。」
听到「陈怀稷」这个名字时,我转过头去看刘叡跟姜青,在我的目光跟他们对上的那一瞬间,刘叡跟姜青扬起了弧度一模一样的微笑,那微笑优雅、得t、连弧度都是jg心计算过的完美,却看得我不寒而栗。
我也礼貌地向他们笑了笑,然後迅速转把头转向正面以避开他们的目光,假装没听到刘叡说出的任何一个字,直觉告诉我:不管刘叡说的那句话是什麽意思,我最好都装作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得装作没懂,要是真的走霉运听懂了,我也得假装自己什麽都不记得。
跟这种学院里的人打交道,最好的伪装就是无知。
没有知识、没有怀疑。
我加快脚步向电梯走去,按下了季亭舟研究室所在的七楼。
这次,我搭电梯的时候旁边没有人。
季亭舟的研究室离电梯不远,我走到的时候,门半掩着,但我还是很礼貌地敲了敲门。
是一个很慵懒的男声回应了我的敲门,「直接进来就行了。」
我很听话,就推开了门,看见了一个穿着浅蓝se棉麻衬衫、领扣还少扣了两颗扣子的男子非常舒服地躺在他的人t工学椅上玩手机,房间里的温度让我觉得等等就能看到极光。
如果没有什麽意外的话,眼前这男子就是季亭舟了。
「你来面试啊?」季亭舟连问话的时候,都懒得抬眼看我,但我就是站在门边都能听到他手上正在玩的手机游戏的配乐。
那配乐b我小学吹直笛都难听,但毕竟我是来面试的,还是得有礼貌,「季教授好,我是秦至夏。」
「我不在乎。」季亭舟说完後就把桌上最顶配的ny耳机带了起来。
既然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