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的记忆与让人再死一次有何区别?
他并不是没找过你,虽不上心但好歹还是翻过他那活着时与他有过关联的所有女子,但无论如何也找不着你,时间一长后便搁置了。
而现在你穿着粉色的星黛露睡裙找上门是让何立怎么也想不着的重逢场景,但谁能想到,再次相见竟要隔千年。
“哎————”他看出你的逃离之意,唤道,“这位姑娘,不想再尝一次蜜水?”
死了半年滴水未进也没钱买吃的你没出息地停下了脚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为了吃食的可以再当几天金丝雀。
你默默地往回走,低着头站他面前不敢看他,“我想先吃饭,再喝蜜水……”
他轻笑一声,将手里的扇子插入腰封上,牵起你的手推开院门,低头见你手上那对手镯又笑,“你看我说得对罢?这手镯,就算你烧成了灰也跟着你。”
“是呀,你死了我也跟着你。”
你这句话让他对活着时模糊的记忆开始逐渐清晰,联想到你见他死后喝下毒药的时刻抿唇笑,他挑起你的下巴吻上,半真半假道:
“姑娘是让我等得太久,可是迷路了?”
在等我?
你闭着眼睛回吻,嘴里死前刷牙的薄荷牙膏味依旧存在,你想现如今已是现代,何立还在地府待着,难不成真在等你?
那得多少年啊?!
俩人对彼此都有一个美妙的误会,他以为你为了他殉情,你以为他为了见你等了上千年,彼此内心都十分满意。
你环住了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瞎蹭蹭着:
“对啊,我就是迷路了才能遇见到你了。”
守卫带着前来传递讯息的士兵冲进你的房间,你以为会是何立的死讯,没想得知居然是他伤重可能熬不过的消息。
你错愕片刻后请求守卫带领你去到何立身边,或是你的到来让他的命运得到了改变,现在只想着倘若等电影结束后你离去了他会怎么办,这具身体也会随着你的离开而死去,他会是淡然面对还是怒不可遏?
但你到他面前时只觉得他能活下来都够呛,身体被狠狠地捅了三刀没有一刀是留了余地,倘若不是他胸口那一刀离心脏偏移了一毫否则他现在早已没了呼吸去了地府。
何立唇色苍白面容如纸,外衣都被掀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如若不是还能看出轻微的呼吸起伏你都以为他已经死去。
大夫在刑房被一群士兵团团围住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他抖着手颤颤巍巍地想将血止住,却发觉按压不管用,只能拿出针包,刚取出针时士兵的刀通通出鞘,吓得大夫浑身瘫软连声喊:“唉!呀!只,只是针灸,针灸!”
“别耍花样!”你的贴身守卫一声吼大夫的手就一抖,你站在一边小声地劝:“你别吓他了,万一待会儿他手一抖扎错了怎么办……”
守卫狠瞪你一眼,还是听劝的让周围士兵收了刀,大夫松了口气对你投来感激的眼神,手里的银针闪闪,没过一会儿何立就被扎成了一个筛子,虽然看上去恐怖但令人欣慰的那血确实是止住了,大夫用烧过的水清理伤口给伤口铺上一层消炎的粉末,道:“一柱香后这针才能取下,但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得看何大人造化……”
“必须得治好咯!”守卫一吼让大夫欲哭无泪,他苦着脸摇头:“大人哪!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你最好祈祷何大人能活下来!”那大刀寒光闪闪,
这一闹腾等何立身上的针取下后才将他送回他的房间,不过一会儿房外传来满江红的诗声,你在他的房间里看见他的眼皮被嘹亮的诗声吵得微微颤抖,以为他要醒了连忙和大夫排排站眼巴巴地看着,结果他只是眼皮颤了颤再无其他反应,你俩都失望地叹息,引得守卫都多看你两眼。
大夫离去已是正午,你恍然发觉电影的正片已经结束多时,总觉得揣在怀里的毒药像是在发烫一样强调它的存在,你看看躺床上生死未仆的何立轻啧一声,心想等他醒来或者死后再决定也不迟,坐到了他的床边看他额头冒出的冷汗替他擦拭,抬头询问:“这些天我可以睡何大人的屋吗?”你顿了顿,“把院子里的躺椅搬过来?我睡躺椅?”
守卫看着你一言难尽,想到这两天你也确实已经与何立睡到了同一张床的关系松了口,不过每隔两个时辰他就会推门巡察,以防你做出什么伤害何立的举动。
何立这一昏迷便昏迷了三天,这段时间院内少了不少士兵和仆人,似乎都认定何立熬不过去打算早早地离开以免生出事端,甚至有疑是总管备选人闯了进来,当时你正好端了盆热水打算给何立擦擦身子,他见你直接开口嘲讽:
“没想堂堂总管,品味竟如此平庸。”
你:?
这人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巧的是他走后何立便醒了过来,你褪下他的衣服从手臂擦起,嘴里百般无奈地哼着歌结果手腕被抓了正着,整个人被吓得一抖见何立眼睛微微睁开,看着你道:“这歌曲音调倒是奇妙,不知姑娘从哪儿听来的?”
何立声音嘶哑,他只觉得满嘴里都是中药的苦涩与血的铁锈味,身体仿佛有千斤重脑袋也昏沉沉,刚刚说这话几乎已经费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你有些心虚地把他衣服拉上,毕竟刚刚哼的是现代土味歌曲【酒醉的蝴蝶】。
“大人你终于醒了!你等会儿,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你选择不正面回答他的疑问,转身“噔噔噔”跑掉只留下一个背影。
大夫来时面上难掩的喜悦,这命总算是保住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他给何立把完脉后偷偷瞟了几眼守卫才敢拿出针灸包,询问道:“大人?”
何立疲惫地点头,随后又被扎成了筛子,这一次只扎了片刻后便取下,对着一旁的你吩咐道:“我会再抓上几副中药,每日三道,针灸三日一次,之后我还会来,切记不能让大人的伤口感染,不能着凉。”
何立感到些许诡异,大夫那态度明显是把你当做了女主人,但他现在也没体力去思考这些琐事,光是醒这一会儿就觉得疲惫,他道:“都退下吧,我要歇息了。”
你看都走了也跟着迈开腿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喊住:“姑娘打算去哪儿?”
你转头时他已经闭上眼睛,眉毛紧皱像是在忍耐疼痛,“不是让我们退下吗?”
“你可以留下。”他眼睛微微虚开一条缝看你,一口气从胸腔到喉咙深深地叹息,他虽不知他昏迷后发生了些什么,但大概能知道不是些好事,看来伤好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哪。
你不明所以,费力地把躺椅推到他的床边说:“那大人你有事就喊我,我就在旁边。”感觉自己像是医院陪护的,不行,等何立好了得让他加工资,这是另外的价钱。
他看见躺椅有些好笑,敷衍地点头后重新合上眼,不再说话。
何立昏睡之际感觉你牵住了他的手,温热的唇印上他的额头,脸边被因疼痛冒出的冷汗黏住了的发丝被你拨开,听声响是躺在了床边的躺椅上。
何立能坐起身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他稍微能动时便立刻坐着轮椅就去找了秦桧,听说去见秦桧时还勉强自己站起来,从进屋到聊完后出房门足足半柱香的时间都站着,出来时脸色惨白如同尸体,如果不是大夫怵何立得很不然都要骂街了。
但幸运的是这一通下来秦桧给他放了假期,让他把伤养好了再上班,这段时间就由上次进来院子挑衅现已经升级成为副总管的人来临时顶上。
“大人,那个人他还骂您来着!”你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