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祁裕也已经成为了小学弟学妹的学长。
作为成绩优异的院系杰出代表,城环学院开学典礼祁裕是学生致辞之一。
沉蕙则带着口罩悄悄在最后一排的阴暗角落里坐着,脸上是她刚买的新墨镜,比之前那个还要大,半张脸都盖住了,身上也是暗色得衣服,与她平素的色调大相径庭,故意融入角落里暗黑的色彩中。
可即便这样伪装,站在台上的祁裕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不由露出温柔的笑意,想起来昨晚上从手机上好不容易说动让她来听自己致辞,心口很是甜蜜。
女友莉莉坐在最前排,一抬眸,对上他的笑意,怔了怔,还以为是在看自己,羞涩地撅着嘴飞吻。
祁裕低下头平复着心思,等待自己致辞。
从支教回来之后,他就已经很快发现,自己对莉莉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与她相处会觉得别扭,只剩下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情分。
演讲结束,祁裕甩开了莉莉,迫不及待地去到城环学院后面的那片小树林中,寻找等待已久的沉蕙则。
来不及开口,少年已经将她抱着转了个圈,如同久别重逢,热情地吻着她。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他,气喘吁吁,双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嗔道:“小狗一样,见人就咬。”
“嗯,不光咬你,还想干你。”祁裕眸光痴迷含笑。
沉蕙则戳了戳他的脸颊问:“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那我们去你的出租屋看看?”祁裕本来就说好了要去帮她整理房间。
两人来到沉蕙则的小屋,不算大,一室一厅,现在还都乱糟糟得,家具也稀缺,客厅里只有一个大沙发。
他们忙活了一上午,临近下午两点才总算收拾妥当,相拥着坐在沙发上迎着秋日里的阳关闲聊絮语。
祁裕用手慢慢梳理着她的头发,听着沉蕙则和他说:“祁裕,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他的手指顿了顿,心口不由得闷闷得:“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好奇。”沉蕙则手指拨弄着自己的碎发婉声说。
祁裕沉默几秒,言简意赅地讲述着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后来高中自然而然就告白在一起了。
沉蕙则扭过脸看着他,笑吟吟地问:“那你现在,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她多一些?”
祁裕捏捏她的鼻子,没有回答。
沉蕙则“切”了一声,不屑地开口:“随你,懒得管你。”
她要走,祁裕却不让,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听着那心跳声,嗓音低沉地问着她:“与她在一起,我的心从没有跳得这样快。”
沉蕙则红了脸,低了低头,依偎在他的胸口,没有说什么。
当晚祁裕没有离开,沉蕙则和他吃了晚饭后,一个在客厅调试网络,一个在阳台晒衣服。
祁裕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到是莉莉的来电,走到阳台环抱着沉蕙则示意她不要说话,沉蕙则娇笑着捏捏他的脸继续整理衣服。
莉莉在那边询问祁裕在哪儿,祁裕说自己在校外和朋友聚餐。
莉莉却问:“和谁?哪个朋友?”
祁裕一早和室友交代了,便说了室友的名字。
莉莉“唔”了一声,忽然轻笑了一下,凉凉地开口:“那他可能先走了,因为我看到他在图书馆二楼自习呢。”
祁裕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旋而忽然如释重负缓了口气。他握紧沉蕙则的手,在她婉转的目光中对电话那边的莉莉说:“那正好,我有话和你说。莉莉,麻烦你在学校的露天电影场等我。”
他挂断电话,和沉蕙则道:“蕙蕙,我要和莉莉分手。”
沉蕙则手上动作一顿,不明所以:“你、你为什么突然要和她分手啊……我没有、没有让你们分手啊。”
他走近一步,认真地看着沉蕙则:“可我一定要分手了,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下去,我想正大光明得做你的男朋友。”
沉蕙则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祁裕双手将她抱住:“是我的决定,与你无关。蕙蕙,只要你知道我现在唯一喜欢的人是你就好。”
他笑笑,换了衣服去了学校和莉莉见面。
莉莉沉不住气,上来就怒气冲冲地质问祁裕为何要欺骗她。
祁裕沉默片刻,抬眸,对上女孩子红着的眼圈,除了有几分愧疚,没有丝毫的情愫。他直截了当地说:“莉莉,很抱歉,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今天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莉莉高声地质问着,“我还去你们院里,怎么忽然之间就要分手?”
祁裕索性坦白说:“我喜欢上别人了。我很爱她,我想和她在一起。”
他找不到什么婉转的借口,干脆实话实说,却不知这样更加让莉莉伤心欲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祁裕,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尖叫道:“不不、这不可能的,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我们自小就认识,这么久的情分,你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呢?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祁裕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清亮地眼睛里面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意,可能很早就已经就没有了,只是她没有留意。
莉莉这才明白,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关心祁裕对自己的感情如何了,也许是她太笃定了,又也许是她的心思也没有放在祁裕身上。
她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慌乱,只听见祁裕静静地开口,含了几分歉意:“对不起,莉莉,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变了心,负了你。你若需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和我说。”
“补偿,我能要什么补偿?”莉莉尖叫着,“你到底喜欢上了谁?是哪个狐狸精?”
还未等祁裕回答,莉莉已经冷笑一声,怨毒地说:“是那个音乐学院的学姐是不是?那个烂货,就知道勾引男人,大的小的都围着她转,不要脸。”
祁裕蹙眉斥道:“请你不要这么说她,你骂我可以,但是你对她出言不逊,我会不客气得。”
莉莉咬着唇,用力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尖锐的指甲划过祁裕的面庞,留下淋漓的痕迹。
话已经说开,他也没有必要再留下,莉莉注目那伤口怔怔得松了手,颓然坐在长椅上,泪流满面地看着祁裕远去。
沉蕙则在家里坐不住,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悲伤。
祁裕回来时见她安静坐在客厅地沙发上,眼底有些茫然,他笑着问:“发什么呆呢?”
沉蕙则循声望去,看到他脸上的痕迹不由倒抽了口气,心疼地迎上前,捧着他的脸对着灯光,焦心地问:“是她打的吗?怎么这么多口子……”
祁裕见她如此关心,心里愈发柔软,微笑着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贴个创可贴,两叁天就好了。”
沉蕙则手指沿着划伤的伤口碰了碰:“我去楼下药店。”没一会儿她便回来了,给他贴上,打眼看上去倒有些滑稽。
祁裕就这么安静得笑眯眯地看着她,沉蕙则脸上一红,低着头整理药盒,嗔道:“看什么看啊,被人打成这样,活该。”
祁裕忽然说:“你以后还要在社团出演话剧吗?”
沉蕙则不料他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惊讶地说着:“可能会吧,怎么了?”
祁裕沉默片刻,才道:“不想再看到你和别的男生在台上谈情说爱,我嫉妒。”
沉蕙则听他这般直白地回答,只得嗫嚅着说:“大叁基本上就退出社团了,我顶多还能再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