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盏月蓦然想起那几日的异况,眼底略深,语气举棋不定:或许吧。
殿下碍于假身桎梏,已经许久不曾精进修为,此次若能重归本体,便可将两份神力充分炼化,至少也能抵达渡劫期。但她会飞升吗?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
焦晨不知天地觊觎神力的事情,见到霜盏月心不在焉,误以为她畏惧独自一人,安慰道:殿下应当不会晋级那么快,再说即便飞升,也绝不会将你落下,你们一定能携手共进。
霜盏月莞尔,纵然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却也仍被好友的关切暖到。
今日魔君无礼,这些木头交给她来,我们先去歇息。说着便走。
停停停!我是客人!商伴烟哪能想到不过嘴瓢一下,就引来这么多麻烦,瞥一眼小山高的木头,极力挽留,可不管她说什么,她们都不回应,气得直跺脚。
等等,谁说非要我来?商伴烟双眼一亮,立马拿出传音玉符,给心爱的小徒弟传音。
师尊?
商伴烟听到有回应,立马绷紧脸,语气郑重:师尊有要事拜托你,速来高塔。
我这就过去!
木头烧了十日,熊熊烈焰逐渐衰退,直至最后化为余烬,黎伶也依然没有出关。倒是竹泪姗姗来迟,在信老的带领下重新回到灵霄宫。
田安怎么样了,似乎又耽搁许久,莫不是状况不好?先前返回灵霄宫时,竹泪并未同行。据说要留下善后,本以为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没想到一眨眼十日过去。霜盏月有些担忧,不禁询问。
好在是她多虑。
并非,恰恰相反,田将军身体过人,竟然在我走之前恢复意识,这才又留下耽搁几日。竹泪见过不少病患,但像田安那样的那是头一回。重创濒死,脏器损毁,放在旁人身上能否救回都是难事,他却能如此迅速地醒来,怎么不让人惊叹。
醒了是不是代表已经没什么大碍?焦晨跟他既是同僚,也是朋友,因而分外挂念。
哪能有这么快。竹泪无奈,田将军的确体质过人,但也仅此而已,这一次的伤太重,醒来并不意味着痊愈,只是暂且脱险,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他体内脏器仍未完全修复,必须谨慎调养,至少也要月余才能下床。我临走前,田将军还拜托我给殿下带话,请求返回军营。但作为医者,无法看着伤患糟践身体。若他此刻中断疗养,先前所做的一切都要白费。殿下呢,我想找她谈谈。
殿下已经闭关,现在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刻,不可擅自打搅。不过以她的脾性,多半会将田将军臭骂一通,让他好好疗伤。不如我来替她下旨,总之旁观这么久,早已对宫中事项了如指掌。黎伶不在,霜盏月便挑起大梁,从书房里拿出未用完的玉轴,展开后亲自拟旨。
若只是命令田安养病,无需如此复杂,一句话即可了事。但除此之外还有撤消结界,分配军队去留等事,那些士兵全是田安的手下,只凭借信濯一人之言恐难调动,必须要有妖皇的命令才行。霜盏月见过黎伶的笔迹,知晓她写旨会专门改用另一种书体,因而模仿得天衣无缝,哪怕是信濯都挑不出错。
有了这份旨意,万仞山一事终于能告一段落。信濯附身告谢。
霜盏月见他告辞欲走,又从宝库中扒拉出不少滋补的灵植,让他带回去交给田安。
解决田安的事情,便彻底清闲下来。
霜盏月怕自己胡思乱想,每日将时间安排得很紧。清晨早起练剑,午后教导长锦祈灵之术。
她虽然并不精通,但先前在玄门时也学过不少,几乎是手到擒来。
长锦修为不高,刚刚筑基不久,但悟性高又努力,甚至能跨级学习一些高阶法术。半个月过去,已经能把学来的东西运用得炉火纯青。
不错,你的资质很好,可惜修为稍弱,灵力枯竭太快。接下来或能转移重心,努力提升修为,莫要让修为反而沦为短板,限制你的力量。
霜盏月自以为暂且没什么可教,将一些通用的法术符箓等知识编成书本刻录在玉符中供她学习。
长锦感激不尽,多谢盏月姐姐,那我如今能否净化一些稀薄的污秽之气?
霜盏月一愣,祈灵一道虽然专职净化,对鬼怪污秽有奇效,但俱要等修为提升才能发挥力量。恶鬼实力强横,还是莫要轻易接触,最起码等到金丹元婴再说。
诶,可这几日不都在学习净化法术吗?若是能保证不受伤,哪怕修为低下也应当有用才对。
霜盏月苦恼不已,没想到这人如此急迫,话虽如此,但哪有鬼怪会任你拔除?我认为小心一些最好。
她绞尽脑汁地劝阻,殊不知长锦半点都没听进去:鬼怪不能,但谁说我要净化它们,污秽之气,自然还有其他的存在。盏月姐姐放心,长锦好不容易回到师尊身边,自然不会拿生命当儿戏。我能肯定,她一定不会伤我。
一句话落,便就此离开。
污秽之气的确不止鬼物,但若是其他杀念煞气滋生的阴邪,只会比鬼物更加强大更加凶恶。
霜盏月吓得不轻,立马拿出传音玉符询问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