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还有何物能逆转绝境?这些血云虽暗含神力,却早在剥离本体之后不断劣化,而今甚至比不上黎伶体内的血液。为了尽可能提升效果, 只能以大代价催化力量。黎伶体内拥有完整的谪仙神血, 只是妖力亏空难以自愈, 有这片血池稳固伤势提供力量, 应当要不多久便会恢复。这里已经是天道无法插手的世外之地,可安心养伤。不过,如若万一她自己挺不过去, 就休要怪我提前拿回神血神骨。
凌华似乎极累, 说完便不再多留,一边打哈欠, 一边随意地挥手, 转眼间面前就出现一个精美床榻。本想直接扑上去休息, 但余光看到吵闹追随而来的商伴烟和焦晨,头有些大,带着寝具又退远不少。
临走前又想起什么,将电光闪烁的游龙枪丢给焦晨:好好保护,此为命门,以后可莫要丢失。
焦晨拿回灵枪,无需刻意突破灵咒,麒麟之力便替她夺回力量。
浑厚灵力充斥身躯,现在的她终于不再无能为力。
凌华说得不错,脱离险境之后,黎伶体内的神血便是此世无双的神药,不过三四日时间就将伤势彻底治愈。但外伤不在,内伤犹存,四日时间,状况不止没有好转,反而不断恶化,皮肤表面持续渗出狰狞血液。
因浸泡在血池之中,刚开始霜盏月并未发觉不对,直到帮殿下擦身子时才反应过来。以为仍有损伤,手忙脚乱地探查诊治,然而一番捯饬不见半点作用。有前车之鉴,她不敢继续拖延,知道自己无能为力,立刻将娘亲叫来。
皮肤渗血,经脉胀痛,就连丹田中央的妖力也在持续不断地溃散凌华嘶一声,眉头紧皱,没想到竟是自己埋下的祸根。
霜盏月战战兢兢,见她面色不好,以为又有大事,脸一白,追问:莫不是状况艰难?
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分明已经挺过最艰巨的难关,却要倒在胜利之后,又怎么能让人接受。
不止是她,焦晨和商伴烟也大乱阵脚,难掩哀伤,仿佛黎伶之死已成定论。
凌华哪里想到自己一个表情就让这三个家伙胡思乱想,连连摆手,还有救,黎伶衰弱,力量逸散是因先前妖丹被毁,根基损坏,难以压制神血之力。若要救治,只需将破碎的妖丹修复即可。不过她是凤鸟,虽然强大却也稀少,且修为在此间登峰造极,恐怕很难有什么东西可当作修补妖丹的载体。
若是高位面的世界还好,随意捉来一个替死鬼,亦或者从凤栖梧桐上斩断一截枝桠即可,可此世的凤凰才刚刚起源,莫说族人,就连凤与凰的区别都未形成,又去哪里找承载之物?
霜盏月也同样束手无策,跟着苦思许久,忽有一道灵光闪过:扶桑神树可足够?
凌华被勾起兴趣:你说灵界那颗连通天地的古树?的确可以,木火相克,但八百多年前洛灵顺从神剑召唤,曾以凤鸟之影栖息在树上,这么久过去,神树应当有所适应。只是可惜,那颗树木藏着灵界天道的余烬,自有一套法则,擅自触动或会殃及灵族,你这丫头倒是敢想,若让灵语知道,少不了与你打一架。
霜盏月没想到神树如此重要,彻底死心,绞尽脑汁地继续思索,却发现再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殿下身怀两份谪仙之力,已经是此间最接近神明的人,又有什么能够支撑满身神力?
商伴烟愧疚不已,想到自己的临阵倒戈,一咬牙,按住自己的腹部:此事因我而起,若论罪责,至少有七成。不如将我的丹田整个刨出,加以炼化应当足以承受。实在不行,可提前激化修罗之力,若能抛却人格与之相容,很快就能抵达渡劫。修为等同,应当能最大程度的缓解压力。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被震到。尤其是焦晨,深知殿下和魔君之前的交情,怕她做傻事,赶忙阻拦:不可!魔君与殿下情深意重,如若以自身之死成全一方,必然悔恨难挨。况且还有长锦,若让她知道,岂不是伤心欲绝?好不容易才重新相遇,绝不能再有所辜负!
凌华也觉得好笑:如若当真激发修罗之力,你的确可以拥有最接近黎伶的实力,但莫要忘记灵魔相斥,当真把你的丹田当作载体,恐怕要不多久黎伶就会追随而去。况且什么叫你有七成罪责?若这么算,亲手刺碎黎伶丹田的我岂不是罪该万死?你们真是,出得主意一个比一个荒谬。若我先前丢下的仿制神魂尚在就好了,那东西是可是金龙之力,从一条神龙的妖丹中挖出来的。外壳我还留着不舍得扔,若能将其重新填入,必然可以承纳神力。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金色的妖丹。像是空掉的蛋壳,纵然金光闪烁,却丢失最为重要的内芯。
霜盏月一愣,目光落在金色空壳上,只觉隐有龙影喧嚣而来,神威阵阵,震慑心神。即便拥有谪仙神魂,也免不了被其惊骇。
这就是金龙的力量娘亲如若说得是这个,那尽管拿去。殿下先前并未吞噬,只不过做个幌子而已。霜盏月心底道一句告罪,将藏匿在黎伶小世界中的冥玉拿出。
凌华接过,本还不信,但将神识探入其,感受到熟稔的密咒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怨不得先前我发动令咒企图操控黎伶,却被她轻易挣脱,原来密咒从一开始就并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