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警官犹豫,“她算是案件知情人。”
“第五,也就是最后一个问题,凶手现在抓住了吗?”麟可眼睛里都是渴盼。
效警官微笑,“您放心吧,抓住啦!”
就是刚才,我们在某酒店,成功把犯人抓获,正准备连夜审讯。“我能,看一眼这位凶手吗?”麟可突然提出这个不情之请。
警官确实很为难,这不合规矩,但鉴于麟可是本案重要的“关联人”,并且为案件侦破提供协助,最后还是同意带他走进警署审讯室外面的大套间;隔着单面玻璃,能清楚地看见正接受审讯的犯罪嫌疑人。
“肯招供吗?”麟可望着这张脸,心脏突然剧烈地跳起来。
“《七日》已经陈述了其犯案的绝对证据,即便‘零口供’,我们也不担心。”效警官抱着肩膀,心满意足。
这样,就算最好的结果吧!
麟可劝说自己,《七日》的故事圆满结束,凶手服法,死者得以安息,自己也不要再执念其中。
这一切的一切,本来就与自己无关啊!
效警官同时告诉男主播,今天下午警方收到稿子,立即知晓凶手身份,为了不打草惊蛇,防止有人通风报信,所以要求电台停播这期节目。经过周密布控,几个小时之后就成功将其抓捕归案!
所以,子鱼、麟可,甚至也包括电台、频道,都立了大功!
警方承诺,审讯完毕,就尽快将稿子发给频道,在《零点敲敲门》中最终完成这个故事的讲述,给听众一个交代。
请,耐心等候吧……
day n 后 n 天
晴
1
麟可把车子泊在广播电台前坪的访客车位,报西玄的全名,拿出身份证在接待室登记后,经铺红色塑胶脚垫的来宾通道,步入空旷的大厅——
不需要再刷脸。
墙壁上还是那块浮雕,伟人的巨大头像,墙角还是那台空气净化机,呼呼冒着凉风,可门口的保安却像自动门旁边的绿植一样,总是被人定期更换。
二十出头的嫩伢子们,制服平头,冷眼一看都差不多,细看才发现已经没有脸熟的、鼻子上有痣的那位小保安。
电梯里,不可能都是陌生人,麟可立刻被认出,老同事主动打声招呼,有人扯起嘴角一笑,也有的视而不见。
来到五楼大办公区,时间没有造访的痕迹,大千世界好像偏把这里给遗忘了,还是半年前的模样:没有爱惜和养护好的斯诺克球台, 同事从家里搬来的按摩椅,书架上歪歪斜斜的几本推理悬疑小说,和一个摆满各种奖章、荣誉证书的展示架。
这里很香,空气里依然香水味混杂。每个人都端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麟可忽然想知道,在没有电脑的日子,广播电视台又是什么样子呢?
今天来开离职证明,乘明早的飞机去首都,麟可已经把那边的公寓租好,是敞亮的大三房,钱虽然多一些,但爸妈可以带在身边。
爸爸已经开始研究北方菜谱,妈妈忙着张罗棉衣、棉裤。夫妻俩还是那么形影不离,刚学的“游龙戏凤”拳打得有模有样。
新工作下周一就要到位——这多亏了岷江,他的大学同学在国家电视台少儿频道当上总监。在这位老领导的大力推荐下,麟可顺利通过笔试和面试,即将成为一名少儿电视节目主持人。
原本属于《辣椒家族开心派》的三张桌子也更换主人,青红辣椒的位置上,一位女主播麟可认识,是当初的实习生小影儿,她已经转正。还有一位不认识,看那侧脸和薄薄的嘴唇,带点红辣椒刚出道时的味道。
而麟可原来的位置,整个大办公区的 c 位,靠近窗子,采光良好, 九一大道和千家丽高架就在眼前,看桌上的物品就知道被谁占据了, 亚克力。
是的,亚克力心愿已成——
不仅占据一张桌子,也得到心心念念的晚高峰节目主持人的位置。领着自家堂妹崔影,与另一位领导的女儿组成全新“战队”,带来一档传统广播与新媒体同步播出的新节目——《亚克亚克力,欢乐数第一》。
可惜,麟可已经很久没打开收音机,并不能客观地评价这档节目的优劣。
评价节目这种事儿轮不到前任男主播,麟可也有自知之明:如果要专业评价,有总台监听监评和总编室专家组;要收听评价,有广大听众的收听指标和口碑反馈;要市场评价,有金主爸爸投放广告的热情和额度。
只是亚克力代言的产品越来越多,步行街商业综合体和建材市场遍布,眼睛想躲也躲不过。阿熏的小酒吧里也有他为某啤酒代言的海报,青春阳光,很像当年的麟可。贝斯手把它贴在最醒目的地方,供客人投掷飞镖。
这半年来,身边人发生很多变故:
麟可由于身体原因请长假,确实住了一段时间医院,经过精心调理,失眠、心悸,甚至吐血等一系列亚健康状态得到明显改善。这期间,他还带着父母在国内到处游玩,跟着爸爸学会做不少菜,一家三口没事就窝在厨房打磨厨艺。
在红辣椒的全力帮助下,爸妈的“投资款”追回 87 万,剩下的21万,律师和“上面的人”也无能为力。麟可一家不再执着,选择“放下”,坦然接受这个损失。
邻居穆叔叔也跟着全身而退,可恨的是,所谓的“吴总”依然逍遥,带着满脸巴结的笑容,露出嚼槟榔过度的黑牙,继续在老城区棋牌室里的老人家里物色下一位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