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云学姐:是我
简简单单两个字,俞至途幻想被打得稀碎。
活动空间太小,有人经过,其他人必须侧过身,俞至途没有灵魂地偏过身子给帮大爷取货的快递站大叔让个位,大叔在高层货架上取下一个文件袋,顺嘴问了俞至途名字叫啥,俞至途说不出口,于是指了一下抱在怀里的盒子,大爷眯了眯眼睛,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哦~”。
俞至途心想社si也不过如此,红着耳朵继续翻找“d大小姐”的快递。
客人是一阵一阵来的,送走了一波,大叔靠在前台休息,俞至途抱着满怀的快递送到前台扫描,大叔捧着杯子,慢悠悠同俞至途唠嗑,“帮nv朋友拿的吧?”
俞至途点头。
他能说不是吗?不是的话他一个大男人取这个id多少是有点大病吧!
大叔好心道:“件挺多的,要不你拿个推车吧,我这儿有,可以借你。”
俞至途摇头,说:“不用不用,我拿得动。”
大叔接着拿起水杯呡一口,闻言用拿着杯盖的手指了指里面靠墙的大件货,挑眉,“那可不一定。”
俞至途不信邪地走过去看快递面单,看清后大脑发胀,直接停机。
仿佛迎来了一记重锤,像个社畜以为做完当前的工作就能有美好的明天,可惜迎接他的不是奋斗多年总算有了一套自己的小家,而是成为996猝si预备役的福报鹅。
俞至途年纪轻轻就提前感受到生活的压力,他终于向现实低头,“叔,麻烦了,小推车借一下。”
小推车装着被俞至途整齐码好的快件,俞至途在楼底下犯了难。
快递连带着小推车拿上六楼,没有电梯,难道真的要大力出奇迹?上楼中途没稳住伤到人问题可就大了。把小推车单独留下,万一丢了后续也很麻烦。
要不然把刁云学姐叫下来?
可刁云学姐就是不想下楼才会叫人帮忙吧,叫她下来和她亲自拿快递区别也不大啊。
俞至途莫名燃起男x自尊,连个快递都送不到,那还算什么男人!
天无绝人之路,俞至途突然注意到巷子尽头放了块灯牌,俞至途没戴眼镜,隐约看见上面写着:寄车场。
怀着忐忑的心情,俞至途走进了寄车场,楼道遇见的老太闲适地躺在摇摇椅上,手上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听见门口有动静也只是意思意思偏下头,视线半点没从电视屏幕前移开。
俞至途喊了一声,老太终于注意到来者非客,坐起来,用慈祥和蔼的脸同俞至途打招呼。
电视在播《神话》赵高被坑进g0ng,正jg彩着,老太视线在俞至途和屏幕间挣扎,最终还是被电视剧x1引。
剧里赵高被净身之痛疼得高喊,却被毛巾堵着呼而不得,俞至途跟赵高共情,下t一凉,不自在地并腿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快递能不能在这里放一会,就一会?
老太想都没想,看都没看,像净身师傅的刀一样爽快答应。俞至途连忙道谢,清空小推车又向着快递站进发,大件货小推车实在装不下,还是热心居民顺路帮忙搬的,往返了几趟才算搬完。
把小推车还给大叔,俞至途向为他提供帮助的每个人真诚道谢,想给他们买点水,热心群众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零散的快递被俞至途第一趟运往六楼。真的很零散,重量不算重但分布不均,包装是文件袋的还滑,俞至途把它们抱在怀里,历经85个台阶、一次礼让行人和两次物品掉落,他身心俱疲,敲响了刁云学姐的门。
刁云开门看见要伸长脖子才能从快递旁看见脑袋的俞至途,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么多啊,”,她赶忙替俞至途分担重量,领着俞至途进屋,率先示范,快递往客厅地板一丢,“放这儿就行。”
俞至途没那么大胆,轻轻放下后,闷不做声地就要下楼。刁云拉住他,他才说楼底下还有。
“还有?”
“嗯,一大片的,面单是写的组合套桌。”
“重吗?”
“有点。”
刁云自我认知明确,她是绝对搬不动一个被运动少年认证过“有点重”的东西的,要自己拿吗?
刁云内心稍微斗争了一番,她小小声说:“你坐会儿,我来吧。”
那哪儿行啊!
俞至途立马把刁云学姐按到沙发上,“不用,我来就好。”
刁云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假巴意思挣扎了下,势必要在南方演绎一出东北人抢着买单的劲头,俞至途没给她这个机会,刁云站在门口时,就只能听见俞至途下楼的声音了。
从冰箱拿了瓶冰镇矿泉水准备当给廉价劳动力的一点事后安慰,刁云还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贴心,而后又有一瞬间唾弃起自己跟资本家学坏了。
楼道里,声音被放大,刁云听声辩位预测他在哪一楼,她承认她好逸恶劳,直到俞至途在楼梯拐角出现,她才出来帮忙。
板材在客厅被放下,桌上的矿泉水被震出一圈圈波纹,俞至途口g舌燥,一口气g完,刁云进厨房给他再拿一瓶,出来人又不见了,等一会儿,俞至途又带着一怀快递来了。
俞至途手臂酸得像第一次举铁,t力消耗太大,出发前的小面包根本不够他消耗,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在这里瞒不住任何人,刁云好歹良心未泯,知道这事儿自己做的不地道,直接掏出手机问俞至途吃什么。
在俞至途心里,对刁云学姐除了多年来的考神滤镜,近日又添加了经济窘迫的标签,不好意思让人家破费,刁云学姐对于否定x话语充耳不闻,俞至途不回答她就挑自己喜欢的直接下单,举着付款成功的页面向俞至途展示,半挑的眉毛无声地说着:你是犟不过我的。
1出自电影《罗马假日》
外卖来得快,刁云才拆几个快递还没规整好呢,电话就来了,是俞至途下去拿的,电话来时刁云动摇了几分,好在俞至途这孩子是有些眼力见在身上的,自觉下楼拿外卖。
刁云拣出不辣的一份连着充好电的蓝牙放到俞至途面前。
刁云学姐记得我不太能吃辣,还帮我冲电!
俞至途大受感动,把东西吃个jg光。反观刁云,如果浪费食物有罪的话,刁云的名字就该在市中心led灯上二十四小时循环滚动。
好挑食。光吃菜,不吃饭。
劝刁云学姐多吃两口饭吧,学姐她不为所动。到底是刁云学姐请的,俞至途不便多说,只等着刁云学姐撂筷子,收拾了两个人的残局。
俞至途在擦桌子,刁云一点也不客气地放手让俞至途发挥,完全没有待客之道,她瘫在沙发上心安理得地r0u肚子,觉得这场景还挺像x转版酱油瓶倒了都不扶的猪jg老公和c持全家老小事宜的贤惠老婆,有点小贱地冲在厨房洗抹布的俞至途吹口哨。
俞至途听见声儿探头,瞧见刁云学姐还没收回去的嘴,刁云完全没在怕的,嘻嘻笑道:“辛苦啦。”
距离他们正式相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刁云在俞至途心里形象颠倒不知道多少次,俞至途甚至已经觉得这是正常的,天资傲人的考神有不寻常的脑回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平静的拧g抹布,去客厅把已经被拆封的厨具带进厨房规整摆放,锅碗瓢盆至少有了一半,刁云学姐距离人类又近了一步。从厨房再出来,刁云学姐还摊着,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打哈欠,挤出一滴眼泪落入发间,俞至途又觉得她跟普罗大众也没什么两样。
“很困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