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鸡
洛珝不打算和这个精神病人一般见识,妥协道:“是,我是在担心你,求求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他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是,担心你一不小心嗝屁了,我的十个亿养老金就泡汤了。
青旸这才轻笑着抱住他:“神族生来受到上苍宠爱,不必苦修便可享受千万年的寿命,自然也背负了上苍降下的责任,须维护三界太平。”
“当凡界发生大难,尤其是因妖魔作祟而引发的大难,上苍便会认为是神族的失职,在大难中死去的凡人越多,神族的力量便会被削减得越弱。”
洛珝讶然:“所以你现在才这么虚弱?”
青旸亲吻着他的鬓角:“谈不上虚弱,只是分出的神识太多,暂时有些乏力,但要抓住想逃跑的阿珝,还是绰绰有余。”
洛珝战战兢兢从他怀里退出来,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床上推,生怕这人发起疯来立刻把他就地正法,催促道:“那你快点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青旸低眉浅笑,顺势一勾,解开了他的腰带,脱了他的外袍,抱着人一同滚到床上,撑在他上方说:“好,听阿珝的。”
洛珝惊恐地问:“你要做什么?”
青旸温柔道:“睡觉。”
洛珝瞪大眼睛:“那你脱衣服做什么?”
青旸目似秋水:“不脱衣服怎么睡觉呢?”
洛珝结结巴巴:“但但是”
眼看身下之人抖得厉害,水雾弥漫的眸子惶惶颤抖,眼角泪痣殷红如血,跟要哭出来似的,青旸终于收起了逗弄的心思,只是在他唇上落下一个缠绵的吻,便在一侧躺下,把人嵌入自己怀里道:“睡吧。”
待人睡熟,青旸翻身坐起,只见一道雪白人影落在床前,正是风辰。
“殿下,为何不直接让他用天羽神火,将这清河镇烧一遍?凤凰一族的天羽神火,可将一切邪祟妖魔烧得魂飞魄散,却不会伤及凡人,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话音刚落,青旸如森寒冰刀似的目光就射了过来。
风辰一凛,立刻跪了下来:“属下失言。”
青旸的声音里听不出起伏,平静得让人心惊:“若是再提及此事,你就不必再跟在我身边了。“
风辰垂首道:“是。”
“还有,在阿珝面前,你知道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吧?”
“属下明白。”
“餍蛇一事,查得如何?”
“尚无头绪。”
“再派些人手,查一个前些日到过清河镇的巫医,黑衣灰瞳。”青旸顿了顿,眸色一暗,“也不必全按照此等身份和装束查,他很可能易了容。”
“是。”
又是一场大雨落下,可人们脸上却见不到半分欣喜。
道路两旁,堆满了干枯焦黑的尸体,如同被一场大火从内部烤糊了五脏六腑,只剩下最外层焦干皱缩的皮肤。
面戴白巾的人推着木板车,在街道上来来往往,运送尸体去焚烧。
短短七日,新的疫病已蔓延了周边数十个城镇,朝廷从京城派来一大批医师,却也是束手无策。
站在高台上的二人望着下方景象,皆是神色凝重。
洛珝问:“还没有找到吗?疫魔会不会已经逃出清河镇了?”
青旸道:“不会,我能感受到魔气一直在清河镇内,甚至,从今日起,便离我们很近。”
洛珝奇怪了:“那怎么会一直找不到?”
青旸凝眉不语。
洛珝担忧道:“这镇上的人快死了大半了,你的神力会不会”
青旸牵住他的手捏了捏:“别担心。”
忽然,洛珝感到心脏一阵抽痛,喘不上气似的,难受得捂住心口蹲下来。
青旸神色剧变地扶住他:“阿珝,你怎么了?”
洛珝艰难地道:“我不知道”
他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人揪紧了,极度的惊慌和恐惧撕扯着胸腔。
这时,他的乾坤袋兀地从胸前掉了下来,一颗通红的蛋从袋子里滚出来。
只瞥了一眼,青旸温柔的神色便寸寸碎裂,阴沉的寒气爬满脸庞。
他咬牙切齿,字句中携着滔天怒意,一个个从齿缝里蹦出来:“疫、魔。”
蛋滚出来的瞬间,洛珝心口便忽然不疼了。他听见青旸的话,不敢置信地望去,只见原本白花花的蛋被烧得通红,甚至冒着丝丝白烟,就跟要被煮熟了似的。
蛋挣扎着在地上翻滚,看上去痛苦不堪,它似乎想往洛珝滚去,滚了几步却又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控制了似的,骨碌碌往落在地上的乾坤袋滚,像是想要再次藏进去。
两股力量仿佛在不断交锋,一个拼了命想要控制住这具壳子,一个卯足了劲儿想脱离控制。
青旸面如寒冰地将蛋抱起,一股温和的青蓝色水灵力从指尖流出,汇集成一圈水流包裹了蛋,将其安抚下来。
他盯着蛋,声音里仿佛含着冰渣子,却又不得不压住杀意:“你想做什么?”
一个声音从蛋里传出:“很简单,你放了我,我就放了它。”
青旸冷冷道:“不可能。”
那声音于是桀桀笑起来:“那我就一直附在这颗蛋上,把它烧熟,烤焦,外焦里嫩,嘶哈嘶哈,真香啊。”
青旸面部肌肉扭曲,额上青筋鼓动,将那一张如画的脸变得如同恶鬼,眸中的杀意像是恨不得把附在蛋上的疫魔扒皮抽筋,却只能攥紧双拳,生生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