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发生後便无可逆的事情,例如疾病。
躺在病床,任周清yan替我擦拭手脚及身t其他部位。他细心地整理我的仪容,把我弄得乾乾净净、整整齐齐。
我试图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之前我那没心没肺的招牌笑容。但,我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脑袋晕眩恍惚,光是注视着他,便费神得很。
人生这条路,我走得b很多人来得乖舛坎坷,被老天爷坑了无数次、摔得满身是伤。
好在我有个穿同一条k子长大的好兄弟。
「傻瓜,不要笑了。」周清yan察觉到我的视线,小声说道。
我明明什麽表情也无,实在不明白,他怎麽会认为我在笑。
「你的眼睛在笑,笑得很灿烂,宛如小太yan。」
太yan照亮地球,使地球拥有万物生机。
身为小太yan的我,不求照亮万物,只求照亮周清yan一人即可。
可惜啊,在我过完没吃一口蛋糕的二十五岁生日後,病逝於医院。
断气的时间为清晨五点半,身边唯有周清yan陪伴。我认为这样也挺好的,舍不得爸妈亲眼目睹我的离开。在周清yan无声的守护下,悄悄地走,也算是功德圆满--
我去taade功德圆满。
周清yan站在病床左侧,一只手握着我,一只手抓着要替我擦身t的毛巾。蠕动双唇,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要说这个世界上,我最放不下谁,除了必然担心的父母,非周清yan莫属。他太孤僻、冷漠,对谁都是冷漠淡然的态度,白费了他那张好看俊俏的脸庞。
成天待在我的身边,活像是一只护崽的老母j。
可当我生命结束,灵魂从身t飘散出来,我猛然发现,自己才是离不开周清yan的老母j。
看着他伤心yu绝又极尽克制的脸庞,自认t会过千百万种苦痛的我,感受到一把刀子,戳着我最软最致命的心窝。
我一路跟随着周清yan,观察他接连几日,沉默寡言、木讷的生活。他代替我的父母,安排我的後事,好似规律不会受g扰的机器人,欠缺人类应该具备的情绪。
日复一日,始终在灵堂陪伴着我。我的灵魂,则陪伴着他。
直到要出殡的那天,父母站在灵堂的最前端,哭红了一双眼。亲朋好友们纷纷前来慰问,要他们节哀。母亲垂着头,无论谁和她说话,她都不回。这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小老太太,我家的老太太无论遇到什麽天大的事情,都能苦中作乐、笑脸迎人,彷佛不存在任何的悲伤。
可那天,老太太的悲伤源源不绝地溢出。从她的心到她的眼眶,纵使到後来流尽了眼泪,别人也会知道,她在哭、在流泪。颓唐着背脊,排斥任何人的劝慰。
父亲没有多话,从她的身後搂着她,做无声的支持。
抑或,也是支持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一个坚强五十多年的大男子汉,我最崇拜的父亲,侧眼望过去,竟发现他的身躯也有微偻的迹象。
他们从不叫我心肝、宝贝,因为我是个好强ai面子的少年。我却明白,我始终长在他们的心头上,是他们的心头r0u。如今天人永隔,他们y生生被命运剥夺了大半个活下去的支柱。
「叔叔、阿姨,不要哭了。」周清yan走到他们身边,虚虚搂着他们。
凭着这句话,爸妈像开启了某个开关,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宣泄而下,放声痛哭,不断喊着我的名,要我回来。回到他们的身边,别这麽快离开。
周清yan真有本事,要大家不哭,结果大家哭得更认真……连我,都流下难以克制的眼泪。
或许二十多年来的相处,自然而然产生的默契。周清yan猛然抬起头,看向我这方。
光线穿透於我们之间,周清yan依旧木着一张脸,无悲无喜。而我受到他眼神的蛊惑,飘着灵魂至他的身前,伸手想要碰触他--
「砰!」
毫无阻碍飘移大半个月的我,猛然被一gu怪力反弹,让我瞬间冲出了灵堂。四周不似一般的景致,是反覆播放着过往,如同跑马灯。
最终,画面停在我们国中二年级的时候。
另一gu强大的x1力,将我的灵魂导入一具温暖的躯t中。随即两眼昏黑,陷入无止境的黑暗中。
不知道是孔子还是孟子抑或荀子曾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一直把这话放在心底,奉为圭臬。
但圭臬有失准的时候,何况是圣人老薄薄的话?
怪力乱神这件事,在我si後强遇了一遭。那便是,我重生了。
说重生也不对,毕竟我不再是原来的我,无论心灵和躯t都有「些微」的微妙变化。可我货真价实地重活一次,回到国中二年级,一个爸爸嫌弃、妈妈唾弃的年纪。
也重新遇到了我的竹马,周清yan。
「高以晨,给我醒来!太yan都晒pgu了,还不知道起床?再懒下去,上学快要迟到了!」
前世保持的优良习惯,在我的身t设定一个开关。老妈在底下一喊,躺在床上昏睡的我立即鲤鱼打挺,不管有没有醒,直接机械化地厕所冲。
等到脱下k子,想要解放晨尿,瞬间发现坏了事。
老妈燃起滔天的怒火,从一楼飞奔到我的房间,推开我半遮不掩的厕所门板,丝毫不顾孩子的ygsi,在我0露pgu的情况下,捏扯我的耳朵--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nv孩子上厕所,要给我坐马桶!不要学男孩子站着尿尿!你看你又ga0得满地都是尿,当以为自己是巨型宝宝,需要我帮你换尿布!?」
被河东狮一吼,强忍的半泡尿吓得失禁。不是我膀胱不好,是我还学不会nv孩子怎麽憋尿。
这构造和我之前契合的身t不太一致啊啊啊啊。
人有失常,马有失蹄。重生风险,无人理赔。
早上七点整,彻底被暴躁的老妈赏了一顿竹笋炒r0u丝,炒得我pgu疼,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没有胃口吃早餐。
「快吃饭!等会清yan就来了。」见我迟迟不动筷,老妈再吼。
屈服恶势力,我默默吃起了早饭。
老妈b我更加愁苦,打了我的pgu,反而像是被打的那个人。她对老爸唉声叹气:「你说你nv儿都多大了,竟然还会梦游尿k子?我活了四十多岁,没听过这麽丢脸的事。她之前分明没有这个问题啊,怎麽一上国二,好似回到五岁,尿都尿不好。」
老爸是个讲究科学、理x的大学教授,听闻老妈的抱怨,从报纸堆里抬头,建议:「要不带她去做个检查?」
「做什麽检查?她没病没痛,唯独不会尿尿,你要她做什麽检查?泌尿科吗?」
正在喝牛n的我,差点没被这话呛si,小声反驳:「妈,我会尿尿。」
「你闭嘴。」
我只是不习惯nv孩子尿尿的方式好吗!
想当年,我做了二十五年的小男子汉,闭眼掏鸟一气呵成,对着马桶百发百中。谁知道我重生後,鸟儿一去不复返,命根子成为梦幻泡影,反倒是x部多了两团r0u包……
距离重生那天,已过了两个礼拜。
原以为我会被那奇怪的x1力,引到外太空去,当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没想到,我竟能让一切重头来过。
拥有一个无病无痛、健康百倍的躯t,迎向属於我的大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