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若伏彦还醒着，越绝不会让他这么做，甚至如果知道他竟然这么枉顾天下，绝对会杀了他！

所以即便万恶之源给出的条件非常的诱人，即便涉及了伏彦的生死，即便封北阴早已为了伏彦做出了出格的选择，但他仍知道底线是什么！

若是真的救不回伏彦就算两人一起死去，消散于天地，也不会做出让六道与自己一起沉沦的事情来。

这是他身为北阴帝君的职责，也是伏彦身为人皇后人的使命

万恶之源轻笑出声，傲慢道：“有什么区别吗？从你放弃自身责任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为北阴帝君。都到这个时候了，是在不必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封北阴并未因万恶之源的话而生出羞愤恼怒，只是平静的回应：“不可能，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万恶之源轻啧一声，承诺道：“为什么不呢？若你能助我覆灭天道，待我取而代之后，我答应你仍是北阴帝君，你依旧掌管冥界，而哥哥，重新转世投胎，再次成为人皇后人，我可以保证，人皇后人只会是他一人，不会有人与他存在竞争关系。”

“皆大欢喜的结果，你为什么不肯？”

封北阴只是淡淡摇头，“为什么不肯，你比我清楚，你是万恶之源，本就不能成为天道，更不能取而代之。若你成为新的天道法则，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说完，封北阴不再看他，微微垂着眼眸，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看他这个反应，万恶之源眯了眯眼睛，原本笑眯眯的神色染上了些许的冷意，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空中酝酿了许久的天雷终于落下，狠狠的朝着万恶之源劈了下来，目标正是他的头顶。

万恶之源冷笑一声，来不及在说服封北阴，只得应付天雷。

封北阴顺势退到安全位置，抬眸看着处于雷云之下的万恶之源。

那道身影，那张脸，是封北阴再熟悉不过的模样，看着那一道一道让人心惊的天雷落下，封北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那不是伏彦，不是他想保护的人，才勉强压制住想要救人的冲动。

其实从万恶之源醒来之后到现在，封北阴已经从最初巨大的悲痛和慌乱中恢复了镇定，理智终于占据上风。他知道伏彦很有可能就在那具身体里面，而且十有八九真的未死。

可即便知道，即便他恨不得伏彦马上醒了，也依旧无法答应万恶之源的要求

因为后果太严重了

指尖不自觉的深深嵌入掌心，细微的刺痛传来，让封北阴更加清醒。如万恶之源所说，现在的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一边是伏彦，一边是职责。

封北阴自认他算是一个自私之人，否则现在的他不会在这里。

但他再自私，也没自私到这份儿上就算他再爱伏彦，也不能拿六界这么多的生灵来换！

看着天雷一道接着一道的劈下来，万恶之源的脸上不再有轻松和不屑，而是染上了凝重和狼狈。天道之怒，本就不算谁都能承受的住的，即便他有抗衡天道的能力，但也只能算是扛得住而已，可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至少现在的他没有

但同样的，天道也没办法轻易就杀了他。

天雷一连劈了半个小时左右，万恶之源确实被劈的受伤，但并未有性命之忧。

破而后立才是新生

雷云终于散去，万恶之源所站立的地方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全是天雷劈下来的痕迹。

万恶之源嘴角挂着血，脸上有些黑，头发乱乱的，脸色阴沉难看。他一只手捂着胸口，一边轻咳两声，一边怒火中烧的微微仰头，似是在挑衅天道。

不过天道倒是没再有什么反应。

但万恶之源还是被这次的天雷激怒。缓了半晌之后，他一个闪身上前，一把抓住封北阴的手，语气带着威胁：“你确定不答应？”

封北阴顿了顿，很快明白了万恶之源所说的，应该还是让他保万恶之源取代天道的要求。

不等封北阴再次摇头，万恶之源突然冷笑一声，“我带你去看看你们所守护的世间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样卑劣凉薄、冷血无情的世间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仍要固执的选择坚持？破而后立才是新生！这明明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说完，不等封北阴做出反应，抓着他的手，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等再次眼前清明后，封北阴这才发现，万恶之源带他来的，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地方。

普通的小区里人来人往，这边儿擦肩而过的是在讨论今天买什么菜更新鲜的大妈，那边儿过去的，是正在责骂孩子上课不乖的女人。但是不管谁从他们身边经过，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显然，没人能看得到他们。

封北阴倒是没什么意外之色。且不说如今的他本来就是魂体，没几个人能看得到他，就说万恶之源，以他的能力，不想让人看到，别说几个普通人了，就算是苍澜，都不一定能发现他的踪迹。

封北阴环视一圈，声音平淡，“你想让我看什么？”

万恶之源冷笑一声：“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说完，依旧站在原地。好在没让他们等太久，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个老人远远走来。

期间还碰上几个熟人，热络的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