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妾?而且又离家出走……此事当真怪异。
这一男一女,一妻一妾,手牵着手往温廷臣身边走去,等走近了,众人才发现这男妾竟比温廷臣还高小半个头。温廷臣给任西白设坐席在他身旁,与他妻子分坐一左一右,然而任西白走过去却对他不理不睬,似要在另一侧坐下,单坐在他“宁姐姐”身边。这一幕看在他人眼里,又是一番奇妙猜想。不过美人拽了拽他的袖子,朝丈夫那儿努了努嘴,他莞尔,也不辩解,便抱着孩子乖乖坐到温廷臣原先给他设的位置上去。他方一坐下,温廷臣便抓着他的手,低声焦急道:“我把你关在家里……把你闷坏了,你才生我气,是不是?我一点也不怪你,你回来,我很高兴,毕竟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任西白又是一笑,反握住他的手,只此一举,温廷臣都喘了两口气,却听任西白道:“你喜欢在众目睽睽的时候对我深情,其实我也不在乎……”温廷臣急欲辩驳,被任西白一句问话止住了话语:“后院又死了个坤泽,是不是?”
温廷臣忙将双手都握住任西白那一只右手,侧面看上去真是又深情、又低三下四:“我会改的……!我心里一直都很敬爱你……”任西白摇了摇头,却将头轻轻枕到温廷臣颈旁,一副思念夫君、情难自己的模样,为温廷臣顾全了面子:“那你做点什么,好让我相信你。”
“我……”
任西白蓦地起身:“我不饿,我想去后头呆着。你们吃罢。”便抱着孩子走了。
他换了只手抱孩子,往后院走去。左拐右转,来到一间石室外头。任西白啧啧两声,这石室如此机要,是温廷臣不愿别人知道的秘密,却因为下人过于惧怕府内的灵异传闻,每每不被温廷臣监督、也不被夫人、管家爷,这些心腹监督的时候,就都跑了。当然,钥匙只有温廷臣手上一把,因此无人能开启石门,只可惜……他将婴儿小心放在旁边的草丛中,沉身运气,内劲集于两掌,忽然在石门底下击打两圈,这一下就多出两个一拳宽的缺口。他蹲下,将手指伸入缺口之中,使出浑身的气力拉门,又急催内力,头顶逐渐冒出白气来。只见他深深吐气,在缓缓吸气之间,将石门拉起。那石门有半臂之宽,他手指仅入寸余,却稳稳托举起来,直至高过头顶,此时那石门已被内部机关卡住,也不会落下了。他回头抱起儿子,一步一步踏入石门。
这石室外面看起来不大,除了一张桌子,便什么都没有。但只是为了掩藏一道暗门。石室是往下深挖的,且以巨石支撑,挖得深且宽,蜿蜒石梯一直朝下。从石室的窗户透光下来,能看见里面竟然有假山,有池塘。如果再往深处走,这地下简直别有洞天,一直通到护城河,温廷臣都派人加固加封,免得水从另一头灌下来。至于建造的工人,都是他从很远的外地找来的工匠,早就处理掉了。任西白一边安抚儿子,一边往里走。地下到处挂着夜明珠照明,他也能暗中视物,突然心中一动,解开腰带,从大腿旁抽出一把细刀。这把刀是短了些,因为他只能带大腿长度的,免得明晃晃地挂在外面,惹温廷臣戒备。他右手持刀,继续往里走,留神着周围动静,只可惜什么也没听到。越往里走,越觉怪异,他不由得有些心烦,便出声道:“阿……阿然,你在吗?阿然?”
心中突然不安起来,他干脆解放一身坤泽的异香,要引那人出来,却还是不见反应。他心情沉重,随即烦躁起来,运起轻功在地下搜寻,结果一无所获。难道温廷臣把他放出去了?他想道,随即感到身上一阵发凉。强烈的不良预感瞬间席卷入心头,他往入口石室处急奔,眼见屋顶月光依旧,心下稍安,忙登梯上去,站在石门里往外一瞧,只见温廷臣身旁站着十余名女子,皆手持兵器,围着石门而立。任西白脸上血色全无,忍不住在人群中搜索一番,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笑了出来:“温廷臣,你为了迎我回来,真是好大阵仗啊。”
温廷臣冷着脸:“没想到你带着刀,早知便该好好搜你的身才是。”他突然夸张地吸了两口气,讥笑道:“你早早离席,原来是要来此……私会欢好吗?”
任西白大笑两声:“你这话说的真让我安心。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还当你把你哥放了出去,原来你也不知。看来他是逃出去了。”他虽然在笑,心里却极为凄凉,最不想这人逃出去还不知所踪的……应该就是他了。他心中难受到底被温廷臣瞧了出来,温廷臣冷笑三声,道:“你拿着刀,看来是要杀我兄长。”
“不错。”
“结果寻他不得,你这既难过又情动的样子,可真是……呵,还是放下武器吧。你这么喜欢宁芝,就该学学她,在我身边,相夫教子……”
“不是你的儿子。”任西白忽然道,“我也不是你的坤泽。你只不过是半个乾元,该有的都没有。”
温廷臣面色狰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我与兄长一胞双胎,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说着,他又重新露出凶狠的神色:“啊,不过哥哥逃了,你也就没用了,芝儿有了我的孩子,你儿子我也可以舍弃,你若不听话,也要对我挥刀……”他冷酷地笑了一声,“我也可以做个无情之人。”
听了温廷臣冷酷话语,任西白心中倒突然平静了些,面上微微一笑:“你费尽心思得到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真是任性。”说罢,将刀换回右手持握,左臂内收,将儿子的小脸贴着胸膛抱着,随即右脚向前一步,横刀一指:“你不要,我却是要的,出招吧!”
?温廷臣面色一沉,向后退了一步,他身边的十几名女子立刻做出反应。一名手持双剑的粉衫女子冲得最前,转眼已到他面前,起手便是直冲门面的九道连刺,任西白举刀旋腕,剑尖直直击中刀身。他借力后退,同时运转内力于刀上,女子每刺一剑,他都以内力反弹。那女子十分为温廷臣卖命,即便受内力反制也不让分毫,强忍手臂疼痛直至九剑终了。不等任西白对她反击,身后破空一响,凌厉杀招朝他背心袭来。任西白听声已知是长鞭一类兵器,他扭身,怀抱儿子的手展开三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捏,那鞭子本要抽中他后心,却蓦地被他招入指间,随后便是附上内劲的一扯。看似轻柔的动作,却不想紧接着便是一声女子的惊呼。任西白身体在空中旋转翩翩,一条银鞭仅被他手指捏着,便随他身形转动而在空中甩得呼呼作响,将执鞭的女子拉向空中,直向粉衫女子摔去。方一落地,两名执刀的双生女向他靠近,被任西白一身霸道内劲直接逼退。他冷哼一声,刀一扬,缓缓指向温廷臣:
“靠姬妾拼命,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没用。”
“打打杀杀,便是真的能耐吗?”
任西白又是一笑:“若非真的能耐,你何必要娶诸位女侠们?”
温廷臣还未开口,一名手持双环的美艳女子又站到他身边,一副将温廷臣护住的姿态:“我等女子都对家主情真意切,家主亦对我们照顾有加,容不得你离间!”她双膝微沉,摆出架势来迎敌,任西白调转刀尖,然而游移之后,仍直直对准温廷臣。他道:
“我此行只想杀你的兄长,你的命于我如蝼蚁。你若识相,便将温潜心的去向坦白,待我将他杀了,自会将你忘了,井水不犯河水。”
他的话令双环女子面露疑惑,许是想不通为何要忘记这样一位温柔多情的丈夫。温廷臣脸上闪过种种痛苦、忌恨、痛快的扭曲神情,最后换上了他在宴厅中的温柔深情面孔,道:“我不知道。我是听你说了才知道兄长失踪的。”
“你放走了他!为什么?”
“我没有!”温廷臣急忙大声道,尽管任西白并不能确定他是否在说实话。“你知道的!我不能……不能失去他!他就是我!一个乾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