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我要睡觉。”宋洋又要哭,吴菇说,“我师父说过不能多管闲事,会沾染因果。”
宋洋做鬼几十年对所谓因果报应也略懂一二,她开始头脑风暴,“这样,现在换我死乞白赖的求你超度我送我去投胎,但是我有一个很重要的心愿未了,你为了让我安心走所以帮我完成心愿,你看这样行不行?”
吴菇想了想,“也行。”
宋洋高兴的抱她,“我就知道我们吴小天师心地最善良。”
“我有答应你吗?”话虽不客气但吴菇向来嘴硬心软,陆河烟灭的时候恰巧被她撞见,若按照宋洋的讲法,仅是几天不见陆河就失去魂识成了吞生魂的恶鬼,实在诡异古怪,现在又有宋洋的央求坐视不管是不可能了,但能不能帮上忙要等她探过游乐场才知道。
宋洋半瘫在床上,委屈中还带着点埋怨,“是你说我可以来找你的,你说话不算话。”
“那你就不能明天来找我吗?你现在过来我也去不了常谷游乐场,还耽误我睡觉。”吴菇摆手赶鬼,“快走,我要睡觉。”
宋洋飘起来,一挪三回头,“你答应了是吧?是吧,你答应我了对吧?吴小天师,你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天师啊。”
吴菇转脸对着墙壁就是不理她,宋洋没办法,揣着不安的心情只能先回后山,她想如果吴菇不答应她就烦她一整天,看她当着同学面对空气说话尴不尴尬,再不行她就去吓同学逼吴菇答应,心里有了对策她回后山的速度也就快了起来。
被宋洋这么一闹,吴菇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师父说过万事要谨慎,她摸出一张驱邪符贴在了床边铁栏上,万一下次真来个不认识的鬼,她可能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迷迷糊糊的睡到五点半,心里装着事脑子清醒的很快,她翻身下床简单洗漱后轻声出了宿舍。
大清早,宋洋正在休息突然被一股力量束缚住,现了形,魂都差点给吓散了,一看来人就道,“吴小天师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吴菇想吓得就是你,但面上一派镇定,“我现在去游乐场,但事先声明,我并不保证能帮到你。”她师父可是从小就叫记住她打不过别逞强赶紧跑的道理,“你留在这里等我消息,别出去乱跑了。”
宋洋惊喜后很认真的说道,“谢谢吴小天师,我等你回来。”吴菇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吴菇没办法她也做好硬闯游乐场的准备了,哪怕灰飞烟灭她也要跟依青死在一起。
吴菇去食堂饱饱的吃了一顿早餐,才背着双肩包离开学校,前几天在常山她不仅画了平安符,还画了不少驱鬼诛邪的符,都被她一股脑的塞进了背包,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去常谷游乐场要公交地铁来回倒,到地方正好是开园的时间。
取过票进了游乐场,她闭上眼睛用手背虚虚从面前掠过,再睁,阴阳眼开,她环顾四周,视线扫过西北角某处时,眼中流出惊喜,但一想正事要紧便收敛心神细细观察起园区,虽是白天但游乐场干净的也有些过分,她低头看地图打算绕主路先走一圈再说。
走了差不多半小时,她才隐约察觉到异样,附近似乎有法阵运行的能量波动,她拍了下锥魂铃上的铃铛,示意它注意周围,接下来的路她比刚才走的更慢,走过鬼屋前耳里有铃声响动,她停下,这间鬼屋设计的很夸张显眼乍看并无异常,不过锥魂铃不会弄错。
鬼屋外有几十个人在排队,三四人为一组,间隔五分钟放进一组,她走过去排在了队尾,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轮到她了,但工作人员却死活不放她进去,她想事出反常必有妖,更加证明了锥魂铃的判断没有错,这间鬼屋大有问题,至于她为什么察觉不到应该是设了结界。
吴菇问,“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工作人员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下巴尖长略微往前翘,“你不符合进去的资格。”见吴菇不依不饶,就不耐烦的推搡她,“不让进就是不让进,别耽误后头排队的人。”
吵了大半天对方就是不放行,后头排队的游客对吴菇也颇有怨言,看样子这正门她是进不去了,正当她计划着找后门溜进去时,身后传来一声试探性的轻唤,好听的声音里隐隐还藏了惊喜。
“吴菇?”
吴菇回头,是卫瑾之,她高兴地跑过去,“我一进门就看见你了,还想办完事过去找你呢。”
卫瑾之想,一上午她都在离大门很远的位置,不出意外,吴菇看见的应该是她身上的阴气,她抬手扶额,给吴菇带去这样的观感很令她哭笑不得。
零九
常谷游乐场是前卫集团十年前投资的项目,运营每况愈下,去年年底爆出过游乐场事故,到今年陆续发生三起,安全事故对游乐场来讲是致命问题,卫瑾之最近不忙就抽了今天过来看看,刚才她跟游乐场负责人路过,远远看见鬼屋这边似乎发生了口角,谁知靠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她问吴菇,“怎么了?”
吴菇突然有种自己靠山来了的感觉,告状,“我排队到门口他不让我进去。”
游乐场负责人跑过去赶紧把工作人员领到大老板面前,质问,“为什么不让游客进去?”
那工作人员身形瘦高,背弯着,宽大的浅蓝色t恤穿出了空荡荡的感觉,他低着头道,“她不符合进场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