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因道:“对外是这么说的,时间也对得上,而且天生双腿不便,自卑不愿露面,很合理。”
秦荔心中存了疑影:“暂且当这是真的吧。”
这时,外间有人恭声道:“秦小姐,旧址有一封寄给您的信。”
旧址,就是上回被秦海业发现的那个地址。
秦荔眉头微蹙,拿来一瞧,不免冷嗤:“还真是秦海业。”
贝因疑道:“他送信做什么?”
秦荔道:“邀请我去金碧辉煌会所。”
贝因道:“看来想见你的是孟雪意。”
秦荔约莫明白,唇边带了一丝愉悦的笑,“我想到送给萧沉萸的礼物了。”
贝因愣住。
孟雪意现在半躲半藏,可见她并没多少信心对付牧家,尽管如此,她还是人菜瘾大,来到溪荷——牧家的地盘。
想来与秦海业合作只是引子。她能将未命名侦探所的事透露给秦海业,说明她对秦荔也有了解,肯定知道秦荔与萧沉萸‘不合’之事,此番送信,是要将秦荔收为己用?
别人不明真相,贝因却是一清二楚,她嗓音轻颤:“千万冷静,别闹出人命。”
秦荔微笑:“怎么会呢。”
不过在去之前,她得为孟雪意和秦海业备礼,总不好空手赴约。
生辰宴在晚上,此时庄园里已经有了些喜庆气氛,萧沉萸被牧管家带去吃了早餐,这才收到柳祈的消息。
看着‘金碧辉煌’四个字,她思考了片刻,给柳祈回了条消息过去。
“牧管家,我出门一趟,晚上之前赶回来,您帮我和阿笙说一下。”
牧管家一听,亦步亦趋跟上,弱声道:“萧小姐,东家让我照顾您。”
萧沉萸想了想,道:“那您带些人跟我一块儿去。”
牧管家呆了呆,立即道:“好。”
在路上,牧管家还是问了句:“萧小姐,您这是要去见谁?”
萧沉萸面无异色,“见一位老朋友。”
牧管家看了看身后的车。车里全是优质保镖。见什么朋友要这么大的声势?
萧沉萸不问自答,很是苦恼地道:“这位朋友做事不厚道啊。”
秦荔与贝因去时,秦海业独自在贵宾间等待。
距离上回见面,已经过了好些天,可秦海业见了秦荔仍然又怒又怕,眼神阴晦地看去时,秦荔面无波澜。
秦海业也不邀请二人入座,隻道:“秦荔,你惯会说话不算话,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秦荔自己过去坐下,“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秦海业想到那条狗。
秦荔下车时告诉他,阿福还活着。
可他回家时发现……阿福奄奄一息。
一人一狗没来得及告别,阿福就没了。
秦海业咬着牙:“阿福的仇我记下了。”
秦荔温声道:“二叔,做人要讲理的,我说阿福还活着的意思是,把它送到秦家的时候它还活着,可不是说它会一直活着,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要记仇呢?您的心胸真是狭窄。”
秦海业几乎要将牙咬碎,“秦荔!”
他的声音越大,秦荔就越温和,“二叔,您为了阿福这么凶我,我都不敢把今天的礼物给您了。”
秦海业蓦然间脚底生冷,皱紧眉头,重重拍了下桌子:“你又做了什么?”
秦荔很冤枉:“明明是二叔请我来的,我应该是客人才对,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呢。”
秦海业立即叫了人来,室内围了好些个保镖。
他道:“你把话说清楚!”
秦荔像是无可奈何,便从贝因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放在桌上瞧了瞧,这才推至对面的秦海业跟前。
“虽然是鸿门宴,可不带礼物也不好,我认真准备过的,礼轻情意重。”
秦海业哆嗦着打开那个盒子,被血腥味扑了一脸。
他眼中立时浮上些猩红,欲呕般伏在桌上,迅速关了盒子。
“手指……谁的手指!”
秦荔指着他,对贝因说:“这是要吐了吗?”
贝因冷冷看着秦海业:“秦小姐不喜欢看人吐,秦先生还是忍忍,别让秦小姐生气。”
秦海业望着眼前的盒子,血气衝天。
额上瞬间汗淋淋一片,喃喃道:“飞宇……你把飞宇怎么了!”
秦荔笑容温静:“没怎么样,不过我要劝您一句,以后出门别带那个废物,我看着不顺眼。最好二叔也别再出门,我看你也不很顺眼。”
秦海业眼前闪现出盒子里面的画面,那一滴粘稠的血液从断指处滴落,即便无声,但他脑中却响起‘啪嗒’一声。
在他的设想中,此时早已将秦荔赶出了兰宜,独霸秦家。
却没想到这个孤女是杀不死般的硬命,到了如今,竟让她绝处逢生!
他衝着保镖道:“把她、把她给我绑起来!我要她两隻手!”
秦荔观赏着他暴跳如雷的模样,一言不发。
领头的保镖道:“抱歉,我们东家有交代,侦探所小秦总是客人,须得安然无恙。”
秦海业勃然变色,愤然起身,可当他看到面不改色的秦荔时,眼里灼烧的怒火又慢慢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