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问出心中疑惑,是不是怕陆庭斟难说话。
苏别予笑的娇媚,“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当年在场的人一共有四个,傅宁、陆庭斟、照片上的男人,还有周韧梁月兄妹。
她可以向任何一个人说尽好话,卖笑脸,放低姿态,但绝不会向他低头。
哪怕一寸。
她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让自己深爱着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和傅宁成为朋友。
当初有多奋不顾身,那现在就有多想要打死当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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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快三周,苏别予终于等到南大小姐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来不及去外边精美地餐馆,她只能亲自打包去慰问白衣天使。
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连被罩也不会套,家里从不用她做这些繁琐的工作,被子被她套了半个小时都没完成,她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苦恼着脸。
毕业后又放弃了家里的清闲工作投身医疗,忙的没日没夜,她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快乐。
苏别予打包了她最喜欢的日料,没在办公室那么严肃的地方,阳光正好,外边还有几把躺椅在,一人一把,又一人一口鲜美日料。
南遥说她是小没良心,回国两周才过来投喂。
苏别予眯着眼享受日光浴,心道有那点时间她才不会分给自己,跟孟从州约会都来不及。
上次那场“误会”的小八卦,到底是经纷纷众口传到了孟从州耳中,他不知苏别予跟陆庭斟的关系,只是碍于她是南遥关系不多的好友之一,所以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也逐渐多起来。
把事情当笑话一般跟苏别予转述,却惹得她心不在焉。
咬着金枪鱼,南遥欲言又止的提起:“你从温祁那边入手,我觉得有点费工夫,就是曲线还救不了国。”她其实大概能猜到苏别予这么费工夫是为了什么。
可人都已经不在。
“你这么做还有必要吗。”南遥轻声问:“傅宁不都已经——”
“总不能让他一直背着脏水。”苏别予眯着眼,“再说,傅叔叔还在不是。”
追根究底,也不止单单为了傅宁一个人。
南遥心知劝不动她,“你舍近求远,找温祁还不如直接找陆——”
“陆庭斟”三个字被她硬生生拖长,她轻咳一声,余光瞄她布满阳光的脸上,捕捉不到微表情,“还不如去找那个人,不来的更快。”
苏别予眼睫微眨,“我才不要。”
至于原因,南遥只猜得到跟当年发生在傅宁身上的那场事故有关,但陆庭斟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不得而知。
吃完午餐,一通电话打乱了短暂午休的平静,南遥这周都在急诊室帮忙,作为心外里顶一片天的女性,她格外受欢迎,举着手机晃了下,又无奈地笑:“我去忙了,这工作比男朋友还粘人。”
一刻都离不开。
“去吧。”苏别予从自己兜里掏了带来已经化了的巧克力放她兜里,“兜里有糖,万事不愁。”
南遥笑她花招多,在国外久了,跟个渣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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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冬天的时候,是苏别予跟陆庭斟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为了给她庆生,傅宁把场地选在了南城一家比较火的ktv,那天下了大雪,路又滑又难走,她跟南遥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出租车。
第二天还有早课,也特意没有选在很晚的时间出门,可过去的时候里边还是发生了小麻烦。
站在一群围观群众里,苏别予眼睁睁地看着傅宁被人带走上了辆警车。
事情惊动了傅叔,他连夜从外地赶回上下疏通关系,又找了有名的律师,几方得到的消息无疑都是坏的。
三天后,有人证出现,人证物证都在,截断了傅宁的一辈子。
他被警校通报除名,随后名声扫地,开庭,入y,傅叔叔为此一夜之间老了快有十岁,家里的人脉在法律的大是大非面前微不足道,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从小立志想当警察穿军装的傅宁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一年后传来傅宁生病死亡的消息,随后他们像染上了厄运一般,中风,被抢走公司,而苏别予也渐渐冷下来,分手、出国、填报申请,直到前不久回国。
现实给了她一巴掌,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叉。
而当时出庭作证的人证,是她放在心尖上的陆庭斟。
她怎么会不替他找理由?
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她想不通,最终放低身段去问,陆庭斟没有别的话,只是告诉她,让她相信自己,他所作的事情都是为了她。
多么可笑。
她不知道这个少年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指正她的哥哥,但她那一刻才了解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这个夜晚她睡得很不安稳,傅宁在里边那一年多,她在临出国前去看过他,可是傅宁没见,大家都以为他是自己做了坏事才觉得没脸见家里人,只有苏别予知道,他见不得她哭。
一见面,她肯定会哭。
他才选择不见她的。
不见就不见吧,只要他在里边好好的,那等他出来,一切都能翻篇,都能过去,都能重新开始。
眼尾漫出泪珠,黑暗中苏别予攥紧了被角,觉得浑身发冷,都七月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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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生物钟作祟她还是赶在七点半前睁眼,睡到日上三竿这种事只发生在她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睡眠充足,她才有脑力去思考现状。
想从其他地方入手的想法被打消了,那就只能从周韧兄妹那边想辙,可她跟他们实在不是能打个电话发个消息就得到想知道的关系。
当时在警局,梁月被吓得不轻,生活所迫,她一个聋哑人都得在ktv里卖酒补贴家用,老板许是看她可怜,这才破例,梁月那晚被吓得不轻,浑身发抖,苏别予赶过去找傅宁的时候顺手丢给她一件衣服,被小姑娘记在了心里。
等事情过后,兄妹俩特意请她去外边饺子店吃了顿饭。
周韧跟她一样,也是黑黑瘦瘦的一个。
跟周韧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去年过年的“过年好”上,不过他朋友圈倒是常会更新,跟像某个人定时汇报一样。
自那事过后,周韧就不让妹妹梁月在ktv里卖酒了,这事他本就不知情,被瞒在谷里又差点得知她出了大事,没少气的半死。
他们兄妹俩的工作似乎都不太好,现在梁月在一所特殊学校当助理,而周韧则什么都做。
她犹豫不决,指尖在两个人相似的微信头像上轻点着,直接找周韧太唐突了,她给梁月发了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跟她见一面。
她应该在学校上课,直到十点多才回复她:【予予姐,不如下午我们一起去我哥兼职那吧,他最近新换了一个兼职,我不放心他想去看看。】
苏别予自然同意:【好,那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呀,予予姐。】
这姑娘乐观到不行,苏别予都觉得她的乐观很盲目,换个角度的话,她是做不到那样的。
下午三点半,苏别予按着她发的地址过去接她,远远看到一道倩影站在路边,三年多没见,她只在照片里见过梁月,一上车,梁月就把自己做的小蛋糕拿给她。
为了跟她沟通无碍,苏别予也特意学了些简单的手语,日常沟通没问题,但复杂的她就勉强。
要去的游乐园本就是南城的老游乐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