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责任,翻了个白眼便一推三六五道:「掌勺的大师傅都没拿吃的,我一个赚辛苦钱的帮厨怎么好意思拿!」
「没拿?她为啥不拿?」薛力闻言就急了,「上次做完席面不还拿回来好多吃的么!」
晌午的时候,盛氏拖家带口地去晒谷场吃了崔家摆的流水席,薛力也是跟着一起去了的。
流水席虽然味道不错还不要钱,但他惦记着夏月初肯定会拿更多回来,所以只胡乱吃了两碗麵条,还留着小半肚子等好吃的呢。
「拿了那么多赏钱,哪里还好意思拿吃的。」薛芹犹觉不足地添油加醋。
盛氏怀里还揣着刚才去曹老六家连哭带闹要来的一两银子,原本还美得不行,这会儿跟夏月初拿的赏钱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让她忍不住怒从心起,又听了儿女们七嘴八舌的话,恨恨道:「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夏月初提着野鸡走进院门,就敏锐的察觉出家里的气氛不对。
孙氏站在自家屋门口,把门帘掀开个细小的缝隙,拚命朝夏月初使眼色。
夏月初见状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自己屋里跑。
今天秦铮进城去了,只有薛壮一个人在屋,若是出点什么事,可没人能出来救自己。
但饶是这样,她还是没快过早有准备的盛氏,即将要踏入房门的时候,被堵了个正着。
「娘。」夏月初提起手中的野鸡,笑着道,「我找张猎户买了只野鸡,今晚炖上,给大壮和大萍补补身子,你和爹也多吃点。」
若是平时,盛氏早就喜笑颜开地接过野鸡了,但是此时她眼里哪里还看得到野鸡,满脑子都是薛芹说的五两多银子。
她一把抢过野鸡,狠狠摔在地上,啐骂道:「你甭跟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平时装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满肚子脏心烂肺的坏心眼子。前几天你给大萍炖鱼汤,我还想着你是个不错的呢,谁知道你这根本就是拿点儿小恩小惠地甜我们的嘴呢,大头儿的都自己藏得严实着呢!」
「娘,你说啥呢?」夏月初一脸迷茫地看着盛氏,弯腰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野鸡捡起来。
「少装傻了!」盛氏怒道,「小芹回来都跟我说了,你这回去给人做酒席,足足赚了五两银子!」
盛氏说着,掌心向上地伸向夏月初,努努嘴示意她把钱交给自己。
夏月初却把受了惊吓一直在挣扎的野鸡塞进她的手里。
野鸡刚才被摔得不轻,这会儿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拚死挣扎,嘴爪齐上。
「嗷——」
盛氏被抓破了手背,脖子上也被啄了一记,疼得直蹦高。
「哎呦你个挨千刀的!」盛氏疼得大骂,「我是到了八辈子血霉,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只顾自己不管老家儿的儿媳妇!大壮不在家这些年,还不都是靠着我们照应你,如今你男人回来了,你腰杆子硬了就开始藏私房钱了!」
055实力护妻
「娘,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夏月初不紧不慢地说,「大壮不在的这些年,我也不是在家吃白饭的,地里的活儿我一点儿都没落下,家里内外我也一样没少干。再说,我又不是新媳妇,家里的规矩我也是知道的,各家媳妇自己做点私活赚几个钱儿,素来都是自己的私房钱,又何来藏这种说法。更何况我自己出去做事,也都不忘了提携着弟妹和小琴,如今您还想惦记着我自己赚的这点钱,即便说到外面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说你几句你倒有这么一大套在这儿等着我!」盛氏指着夏月初的鼻尖,厉声道,「我看你如今不光是腰杆子硬了,连嘴皮子都利索了不少。少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自从大壮回来之后,家里里外里花进去多少钱?你当天天那些吃的喝的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
「娘,大壮腿脚不便,我们一直都是自己单独开火,除了粮食是从家里拿的,其他都是我娘家给的,或是自己张罗来的,而且每次有点什么好吃的,都不忘了给爹娘和孩子们端一份过去,难道非让我们彻底分出去单过才行么?」
盛氏哪里肯让他们分出去,原本是想再从薛壮身上再刮些油水,如今有夏月初这么大一个摇钱树摆在眼前,更是不肯放手了。
她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夏月初这次去给崔家做席面,加上准备也不过才两天时间,这样就能赚五两银子,那一年得多少钱?
到时候自家还不得躺在银子上睡觉?
所以这次一定要把夏月初压住了,必须把钱从她手里要过来,不然若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就更没法儿要出来了。
想到这里盛氏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抓住夏月初的手腕,怒道:「我刚想起来,你上次去给崔家做回门宴,回来还骗我们只赚了几百文,今天若不是小芹跟着你去,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呢!」
夏月初看着盛氏贪心不足的丑恶嘴脸,只觉得胃里都开始翻腾。
「上次回门宴摆了两桌,而且只有崔家的亲友,做得也都是家常菜,工钱自然不高。这次崔老爷子做寿,镇上和县上都有人来,里外摆了五桌不说,还有螃蟹、海虾、乳鸽这种极费工夫的稀罕菜,饶是这样,工钱也不过才一两半银子,剩下的四两都是崔家上下给的赏钱。娘若是不信,崔家就在村子里,您若是不信就自己登门去问!」
夏月初说罢,不想再跟盛氏废话,看着天色不早,一把抓过野鸡,准备回房做饭。
盛氏被夏月初一番话说得脑子都晕了,什么螃蟹海虾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至于说自己去崔家问?
她倒是想去,也得有这个胆子才行。
「我管你是工钱还是赏钱,反正你得把钱给我!」盛氏说不过夏月初,也不打算再跟她理论,顺手从旁边柴火垛里抽出一根柴棒,劈头盖脸朝夏月初打过去。
夏月初仓促间只能紧闭双眼,抬手去挡。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反倒是耳边一阵风声刮过。
盛氏突然间瘫软在地,手中的柴棒掉在一旁,上面还插着一把明晃晃地匕首。
夏月初猛地回头,只见薛壮坐在窗边,手里还捏着他这几天一直在雕琢的小木块。
盛氏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指着薛壮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真是反了你了,我、我虽说没生了你,可我……」
她的话刚说到这儿,只见薛壮又从怀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在指尖转来转去。
盛氏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上一刀正中柴棒,这一刀若是飞过来,谁知道他会瞄准什么地方。
她也顾不得找夏月初的麻烦,吓得屁滚尿流地爬回堂屋,关上门之后才又不甘心地放狠话嚷道:「你、你给我等着!等你爹回来再跟你算账!」
夏月初拔掉柴棒上的匕首,拎着野鸡回屋,将匕首还给薛壮,眼睛亮晶晶地说:「你好厉害啊!这是你当兵的时候学的么?」
薛壮接过匕首,随手挽了个刀花,一脸淡定地说:「嗯,你若是想学,回头我教你点简单的。」
夏月初笑着摆摆手道:「飞刀就算了,我还是对菜刀更感兴趣!」
薛壮闻言面色不变,但是眸光却沉郁了几分。
飞刀可是自家的独门工夫,连秦铮这样过命的兄弟,他都没想过要把这项绝技传授一二。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谁成想自己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夏月初居然根本不愿意学,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