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术关上了门,在那个背影在眼前消失后。
他没有开灯,莫名的不想暴露在灯光下,摸黑换了条内裤,过程中腿抖的不行,上面一大片都是湿的,脱得时候还拉出一道银丝,根本没法穿了。
房间里的烟草味信息素还是很浓,他终于可以不用掩盖对这个味道的喜欢,大口呼吸着。
他享受着这个味道,迷离的看着黑暗的天花板,思考刚才的一幕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他又很擅长给何秉真找借口,刚才的气氛下,会有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的反应也很大,这代表不了什么的。
思想可以简单被自己操控,身体不能,寂静的夜晚,声音最大的,是他胸膛中的心跳,急促而有力量,振聋发聩。
也许是信息素的作用,哪怕脑子里懵懵的,齐术睡的也很快,抱着他的绿色小恐龙,沉沉阖上眼睛。
另一个房间里,何秉真接了杯水,等凉透才灌进嘴里,房间里燥热的不像话,他把空调调低了几度,才觉得好受一点。
他的房间里,oga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微乎其微了,即使这些天都没怎么开窗通风,也没剩下多少。
好像这里一直那么空旷,没有被填满过,一种无法形容的寂寥,在偌大的空间中开始滋生、发酵、膨胀,永无止息的将他包围。
这种情绪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每个阶段都在面对新的事物,从小接触音乐,各类体育运动,甚至是一些绘画,培养各种兴趣能力,这些虽然大部分都是被迫学习,不过也确实见识到不同领域的乐趣,算是一种探索的快乐,长大后接触到并喜欢辩论,赛车,这些能带给人激情的事情,生活一直是充足饱满的,不会无所事事,不会迷茫更不会无故伤春悲秋。
当然,学习这些不是让他可以就此发觉自己的热爱,事实上,他的未来基本是定型,走上继承家业的道路,不过他也没有生出过不满的情绪,可能正是接触的太多,他鲜少都什么事情有过分的热爱,经营好一个企业,未尝不是一种挑战。
他习惯在每个阶段做应该做的事,只有在爱情这个方面,出现过空白,在他十六岁没有分化前,只是身高突破一米八后,就接受过一些告白示好,他从那个时候开始思考,未来的理想伴侣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爱情观的形成,很大原因来自他的爷爷奶奶,他们是标准的模范夫妻,爷爷有绝对的权威,待人严厉,但奶奶总会是例外,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是何秉真见过爱情最好的模样。
不过他的两个父亲,显然不是这样的类型,他们是商业联姻,alpha和beta的结合,看不出有爱情,但也没离婚,两个人都很忙,家庭氛围比较严肃,缺乏一般家庭的温情热闹,换句话说,是冷清又冷情。
所以他少年时,向往遇到柔情温和的人。
然后这种想象,在分化后的第一个易感期后噶然而止,他发现对完全陌生的人也会产生性冲动时,是极端的厌恶情绪,不止对自己还有对alpha的身体机制,讨厌那些试图在他易感期趁虚而入的人,真的很恶心。
这种情绪在逐渐成熟强大之后才开始缓解,不过已经过了他对爱情最向往的时候,成年人的世界更复杂,也更功利,不过还好,过分丰富的精神世界,让他发觉爱情不过是添加剂,并不是生活的主旋律,聊胜于无而已。
他的计划是,在三十岁时结婚,在离这个计划还有三年时,齐术出现了。
他应该是何秉真最讨厌的一类靠近他的人,有着明确的目的和谋求,但在看着他的人时,是绝对感受不到渴求的,他眼里没有这些。
他大部分时间是恬静的、温顺的,小心翼翼看上你一眼,像何秉真养过最乖的一只小猫,就是捕捉过这种眼神,何秉真才确定,这个oga对他有想法。
也有时候,是无神的、疲累的,万念俱灰,像丧失了对生活所以的期待,这样的状态是在会看到周枯后,强行掩盖,很像那种强撑着只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爱人。
总之,是矛盾的,难以察觉的矛盾,观察到这种矛盾并不容易,也许他对齐术的注意,比他认为的还要早,然而,这对他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何秉真睡得不太好,这种时候不多,但也不是没有,领导一个企业,面对的压力也是难以想象的,即使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在连轴运转的高压之下也会崩溃,何秉真在厉害也是人,面对切实出现的一些困难,无法预料的事,也会头痛,会失眠,他一直有在竭力避免,保证第二天良好的精神状态,不受到影响。
何秉真照常上班工作,一旦投入进去就是几个小时过去,暂时把手里的事情解决完,才意识到眼睛的酸涩。
缓解这种疲劳这种的办法,就是让眼睛换个环境,眺望下远方也是好的,久坐也会不舒服,他拿起杯子走出办公室。
这种工作一般都是助理的事情,所以看到何秉真拿着杯子走出门,外面的小助理蹭的站起来了,“何总,我来吧。”
何秉真道:“没关系,我想走走。”
小助理有些忐忑,但听老板的意思,估计是坐累了,走走顺便接个水而已,也就放心了。
公司的茶水间一直是最热闹的地方,提供的饮品各式各样,还会定时补充一些茶点,摸鱼的好去处。
中午规定的休息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大家都有些懈怠,心照不宣的聚集起,你一嘴我一嘴的分享。
“谁招惹他了,小唐的脾气还不够好,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跟神经病一样。”
“对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看着也挺正常的啊,真的搞不懂。”
“说不定之前才是伪装呢!大克跟他工作上接触多,工位还挨着,早就发觉到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有点笑面虎那个意思。”
“你们说,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才突然跟抽风一样,你们没注意吗,他那个oga老婆,可好多天没来了!?”
“这么一说真是哦,不会是被绿了吧?这有点惨吼。”说话的人还啧啧两声。
“我不信,别把人往坏了想好不好,那个oga一看就老实,你吃人家带得点心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
“哎,这不是开玩笑吗……”
大家讨论的正激烈,都抢着发言,说自己的观察,以至于谁也没注意到老板什么时候过来的。
还是一个小姑娘发现,一直戳身边人无果,才硬着头皮说,“何总,您…您也来接…接咖啡吗。”
这一声何总,把众人都吓机灵了,大家的目光迅速锁定何秉真的位置,确认不是开玩笑后,每个人的神情都僵硬了。
何秉真被发现,尽量扯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试图融入,“没关系,我也想多了解一些公司员工的事情。”
显然何秉真的“友善”没有被接收到,众人更不知所措了,聊天摸鱼说同事坏话被一齐抓到,多少有些尴尬,怎么好意思补充。
一道声音,犹如救世主一样的存在,“何总,我们刚刚在聊一个同事,之前人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大家也是在担心,他别出什么问题了。”
何秉真认出来,这是自己的秘书之一,李秘书。
李秘书心里苦啊,好不容易到点摸个鱼,还能被顶头上司抓个正着,他本来只是听热闹,纯属八卦,现在有点汇报总结的意思了。
他跟平时一样,汇报工作的同时,观察老板的神态,试图从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分辩出喜怒哀乐的各种情绪,不容易,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