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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维冷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发现自己似乎又起了杂念。

老念经也没用啊。

况且这回他也不想念经,他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于是,他伸手揽住了林观音的腰,把她往自己那里送,林观音一时没搞清楚他要做什么,手里拿着还冒着热气的湿帕,挤到了张之维的怀里,自己的眉心处似乎贴上了一个柔软有温暖的东西。

她迟钝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张之维是在亲吻她。

亲吻啊。

这个想法一旦落实,一下就在平静的心里荡开了波澜。

张之维从眉心像蜻蜓点水一般一路吻到林观音的唇角,最后含住了她的唇。

林观音被他抱着,整个人往上提,她也踮着脚,往张之维那里送,一只手还挂着那条帕子,帕子上的热气冻在寒冷的秋夜里冒起一团又一团白色的雾,热气往上跑,将两人此时交叠的模样遮得隐隐约约,而另一只手也学着张之维的样子反手环住了他。

林观音一天到晚都在喝药,连嘴里都是苦涩的药味,张之维亲吻着她,将她嘴里的苦味往自己那里匀了匀,而林观音也因此少了一半的苦药味。

林观音温顺地往里收,任由身前的人霸道又温柔地汲取,她简单的发髻早就因为那枚被取下来的发簪散开了,在这样一折腾,浓密的长发彻底散开,将她那张秀美的脸半遮住,她被亲的呼吸有些困难,眼眶里蕴着晶莹的泪珠,眼角是淡红色的,她半阖着眼十分认真地投入到与张之维的亲吻中,看上去清纯又妩媚,不经意间勾住了张之维的心。

他低叹了一声,说了些什么,但又说的很模糊,混在交缠的唇舌里,被碾的语义模糊。

但他或许说的很简单,仅仅是林观音的名字而已。

林观音脚有点软了,有些站不住了,不住地往下坠,张之维便把她一把抱起,坐到了离这最近的桌子上。

林观音迷迷糊糊间坐着了,人还有点恍惚,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又被张之维叼住了。

两个人吻在一起,寒冷的夜都变得燥热起来,林观音一向苍白的脸颊两旁泛着两团淡淡的红云,吻着吻着似乎就有些失控了。

亲吻从嘴唇又落到下方,然后停在了最脆弱的脖颈,林观音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但还是伸出手来,温柔又包容地揽住了张之维的脑袋,予取予求。

她的衣领散开了,因为将睡了,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小褂,这一散开,雪白的肌肤和小半截锁骨就露出来了。

在这样下去似乎真的不妙了。

恰好在这时,隔壁的朱顺贤又大哭了一声,就像之前惊醒打瞌睡的林观音一样,惊醒了正在沉迷其中的两个人。

张之维顿了顿,终于舍得离开他方才弥留的位置,他所亲吻的地方已经烙上了暧昧的红痕,就如同开在大雪里红梅里那般艳丽。

他抬起头,在林观音的眼中看出同样的错愕,低低笑了几声,林观音便也跟着他笑。

两个人真是笑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理解隔壁的朱夫人有多悲伤。

林观音之前手里挂着的湿帕子,这会儿孤零零地被甩在桌子上,热气早跑完了,热帕子变成了冷帕子,但也没人介意。

林观音还是坐在桌子上,就着湿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张之维的手,快要擦完的时候张之维隔着帕子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看过来之后,亲了亲她的嘴角,低声哄道:“睡吧,没人能吵着你。”

林观音疑惑地看着他,就见他稍稍一抬手,落下了金光咒,将整个屋子隔绝于整条巷子以外,安静的不可思议。

早上,张之维推着昨晚备好的木材跑到宽敞的院落里准备削一削多余的木头,再拼成一个推车。

在经历了陈少聪那一遭后,他的手艺突飞猛进,估计再过几年就能当个成熟的木匠了。

林观音陪在他身边,安静地给他当助手,默契地递上或者拿掉木具。

金敏昨晚一晚上没睡好,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还得一大早跑去城里赶工。

她没朱顺贤说的那么不堪,她以前是苏州有名的绣娘,后来随着丈夫嫁到了南京,后来丈夫死了,她就一个人拉扯着年幼的儿子,给城里的大户继续做绣娘。

只是孤儿寡母的难免遭人欺负,巷子里有些男人看不过去,总会帮着他们母子俩,这明明是很正常的,可金敏长得不错,妩媚招人,巷子里难免有些心胸狭隘的嚼舌根,嚼着嚼着就嚼到朱顺贤那个嘴上把不住门的耳朵里了。

她儿子年纪小,去哪都得带上,但偏偏这小家伙调皮得很,小脑袋瓜里也不知道琢磨了些什么,今日非不跟金敏走了。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大早上的当着邻里邻居的面就给金敏跪下了。

“妈,我能留下来吗?”他眼里一滴泪都挤不出来,但偏偏要演在哭,呜咽着说,“我今天就想留家里。”

“不行,你个鬼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给老娘添麻烦,我不看着你,谁晓得你又要给我捅什么篓子?”

“不会的,”小家伙指着天发毒誓,“我要是再闯祸,天打雷劈。”

他这么说的,不小心听了一耳朵的张之维便下意识往天上看,林观音不晓得他在看什么,也跟着他一起看天。

小家伙因为他俩的动作,注意到他们了,他连滚带爬地跑到两人面前,张之维他不敢动,便一下子抱住林观音的腿,恳求道:“妈,林姨会看着我的,你别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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