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园,我们要不要去旁边休息一下?」她忧心地瞅着我。
我摆摆手,用挂在脖子上的sh毛巾擦擦脸,「我们赶紧去排下一个设施,人那麽多,如果不快点排,就不能多玩几个项目了。」
「没必要那麽赶,来游乐园就是要开心呀,不要ga0得好像在工作好不好。」
我y撑着维护自己的面子,「我没事,刚刚只是因为我没做好心理准备,还没热好身而已。」
国小五年级的校外教学,也是去游乐园,那时候,我每样刺激的游乐设施都来者不拒,笑着看那些不敢玩的人在下方等我们。
然而,我刚刚不过就是搭了海盗船,这种入门级的设施,岂料,随着海盗船摇摆的高度升高,我的心脏开始出现被揪住的紧张感。
明明小时候都没事啊,怎麽可能现在会害怕?
又玩了三个设施,从金矿山的座位下来时,我整个人彷佛丢了灵魂,整个人头重身t轻,脚步虚浮。
我认清了事实,接受筑幸的搀扶,「筑幸,抱歉,我不行了,我可能只能玩些轻松的东西了。」
她笑着说没关系。
我向他说明心中的困惑。
她开玩笑,「ga0不好你以前真的很勇,但是太久没玩游乐设施,所以你身上那部分的勇敢器官或构造什麽的就退化了。」
「你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是颇厉害。」
不能玩剧烈移动的设施,旋转木马当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那太温和了,缺少了能让人投入其中的元素。
激流泛舟就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它虽然有着既定的路线,但过程曲折起伏,还有突然下降的陡坡,巧妙地在刺激与安心感之间,取得非常好的平衡。
激流泛舟很好玩,好玩到我愿意再搭好几次。
视线一转。
唉,看见隔壁在高空摇来晃去的设施,以及回荡在空中的尖叫声,就觉得好像被嘲讽了。
「你不用太泄气啦。」筑幸安慰我。
「没事,我会看开的。」
她g着我的手,「搭完激流泛舟,我觉得以前做的那些小木船挺可怜的,它们为了抵达目的地,就要一路折腾,面临随时会翻船的风险。」
「它们只是物品,哪会想那麽多。」
「哈,是我想太多,我刚被船摇晃时,就把自己代入成木船了。刚才我被喷到不少水,真有趣,希望以後能够有更大规模的激流泛舟,目前的不够满足呀。」
我00她的头,「大规模,那不就是金矿山?」
「那才不一样,金矿山就直上直下,完全b不上泛舟那样多变有铺垫。」
我看了手中的导览手册,这家游乐园有分水陆两块园区。
由於我的关系,陆上的部分没太多选择可以玩,我们决定去坐摩天轮,然後就到水世界那边。
站在排队的队伍里,我和筑幸十分开心且期待,我个人认为,没有一种游乐设施的大众接受度能b得上摩天轮。摩天轮的设计单纯简洁,但它本身的独特x却足以弥补一切,使得大部分的男nv老少都喜欢它。
同样一个包厢,情侣可以坐,亲子可以坐,就连陌生人也能凑一组,别有一番趣味。有限而封闭的空间,人与人的情感要麽沉寂,要麽互相碰撞,一念之间,就能天差地远,搭乘前与搭乘时的心痒感,就是由此而来。
终於轮到我们了,我们牵手踏进包厢。包厢虽然还有空位,但其他人见到我们牵手,就识相地等下一个。
看到包厢外游客脸上尽显雀跃之情,内心的愉悦感加深了几分。
摩天轮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能观景。
刚才路过的其他设施,渐渐地被我们抛在脚下,搭建在二楼还是三楼的轨道列车,也被我们追过。
行人的身高,从一个指节长逐渐缩成米粒长。
高度已经足以见到游乐园外的市街与车辆,我们全程没有放手,此时,偶然地对上眼後,很自然地,四片唇瓣又贴在了一起。
在摩天轮即将升到最高处前,我们心有灵犀地分开,因为我们都不想错过在最高点时的风景。
人群变得像蚂蚁一样。
「好高啊,我还记得,国小的同学搭摩天轮时哭了,」筑幸微笑,「她肯定是在想,高度愈来愈高,要是摔下去就完了。明明包厢就很安全,但对於惧高症的人来说,害怕还是无可避免。」
我轻轻捏她的脸颊,故作不满地说:「别人搭摩天轮,都是希望在最高处许愿,你倒是在那边讲些不吉利的东西。」
「谁说我没有许愿?」她挑眉。
「你许了?许了什麽?」
「这是秘密,说了就不会实现了。」
望向窗外。
如果搭摩天轮看夜景绝对会更浪漫,夜晚总有一种迷幻的魔力,不过,我和筑幸在晚上更渴望安全感,会不太想出门,想待在舒适的家中。
来到水世界换好泳衣,我们还在讨论要先去哪里玩时,一个小nv孩跑到我面前,笑着大喊,「爸爸、爸爸。」
筑幸哑然地盯着我,我惊呆了,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危急之际,一个有点眼熟的发福男跑过来,「柔柔,你别乱跑啊,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nv孩甜甜地说:「爸爸,我找到之前帮助过我的叔叔。」
她一讲,我的回忆苏醒了,那个发福男正是吴品轩学弟的老哥,也是这个nv孩的爸爸,所以nv孩刚才是在叫她爸爸过来。
筑幸了解到是误会,表情放松了下来。
发福男大笑,「嘿,陆老弟,真巧啊,上次我离开得太快,没来得及跟你多聊聊。我叫王昊达,是品轩的一位朋友,你可以叫我达哥。」
「达哥,你带nv儿来玩呀?她还小,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合她吧?」
达哥蹲下环抱柔柔,「是啊,要玩水去儿童游泳池还b较安全,不过我们来,其实是为了陆上区的游乐设施,但她玩腻了,所以就换到水世界这里。」
「达哥,恕我说句老实话,你这样不太负责任。我没有恶意,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掉入深水区怎麽办?」
筑幸的拳头轻轻打在我後腰上,暗示我话说得太重。我弹了个响指,她读取到我的意思,便从达哥手中接过柔柔,带到旁边聊天,不然,我和达哥谈的话题太严肃,要是对柔柔产生什麽影响就不好了。
「你说的是,假如柔柔因此出了什麽意外,我想我也活不下去,应该会陪着她去si吧。」
达哥憨厚笑着,我喉咙彷佛被东西噎住,顿了好一会儿才能说话。
「既然如此,你g嘛带她来?」
「因为她之前就很想要来玩,我想让她开心,尽可能满足她的要求,我这个人就是有点傻,傻得无可救药。」
我忽然心软了,只因他那句「有点傻,傻得无可救药」,尽显他身为人父,努力用他的方式去将满腔的ai献给nv儿。
达哥与柔柔离开了。
我在原地思索,爸爸是不是也是一样傻得无可救药呢?
自己的ai妻si了,所以他傻得用酒麻痹自己。
他知晓自己无法再回到过去的样子,认清事实,於是傻得赶走儿子,不让儿子靠近自己。
是这样吗?这也是种答案,但我永远无法得知正解是什麽。
至少,这样想b较好过,b较……快乐。
「华园,低头,牵我的手。」筑幸命令道。